帝王寝殿内,衛七俯首行禮,将今日在齊府之事一五一十禀告給了皇帝。
言辭之間不自覺帶上了一些個人感情色彩,“謝大人當真是膽識過人,幾句話就将齊肆平騙的暈頭轉向。”
祁珩勾了勾唇。
齊肆平那老家夥怎麼可能那麼好騙,隻不過是此次事發突然,再加上謝芸原本确實是瑞王一派,這才讓他放下了戒心而已。
“以後不用事無巨細向朕彙報了。”
衛七愣了愣,“是。”
祁珩垂眸,想起謝清儀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又道,“以後你就潛伏在暗處,主要負責保護他的安全。”
“是。陛下。”
衛七是直屬于天子的暗衛,不僅武功蓋世,還精通各種暗探與追蹤之法,除了陛下沒人能使喚得得動他們,如今卻被派去保護一個六品官員,雖然心中疑惑,但衛七不敢忤逆聖意,磕了個頭便下去了。
衛七離開後不久,福滿拿着一封密信快步走了進來,“陛下,謝大人送來的。”
祁珩打開,裡面如實交代了今日去找齊肆平的經過,與衛七的彙報别無二緻。
唯一不同的是,字裡行間裡透露出了齊肆平對她言語打壓、摔杯瞪眼,甚至還給她泡劣質茶葉,導緻她身心都收到了嚴重傷害。
最末尾,還用小字寫了句:今日與齊大人所言都是做戲哦~,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祁珩冷然的目光在那行歪歪扭扭的小字上停留片刻,雖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眼中卻似有笑意一閃而過。
福滿揣着手站在一旁,見帝王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絲笑意,心情也跟着好了幾分。
還得是謝大人,自從謝大人腦袋傷了以後,越發會逗陛下開心了~
——
不知道是不是那封密信起了作用,第二日一早謝清儀便收到了陛下的賞賜,有珍寶玉石、绫羅綢緞,最重要的是還有一盒上好的茶葉,顯然是把謝清儀的話放在了心上。
謝清儀:......這陛下能處!
福滿捏着蘭花指笑眯眯拱手,“昨日謝大人受委屈了,陛下記挂着呢,特意讓老奴送來了這些東西,謝大人可莫要辜負聖恩呐~”
說完還朝着謝清儀眨了眨眼。
謝清儀瞬間回憶起之前那句“切莫讓朕失望”,原本激動的心情瞬間冷靜下來。
秉着“皇帝突然賞賜,必定别有居心”的理念,她扯出一抹讨好的微笑,問道,“公公辛苦啦,陛下可還有什麼吩咐?”
福滿笑呵呵地靠近兩步,拍了拍謝清儀的手,“陛下說,等着謝大人的好消息。”
謝清儀:......哦。
果然,狗皇帝的賞賜不是白拿的。
......
送走了福滿,謝清儀馬不停蹄往城中的雲鶴樓趕,今日與齊肆平約了商議落岐赈災一事。
難得今日不用上朝,謝清儀特意換了身束腰的绯色長袍,外面罩着件流雲紋錦披風,配上白玉的盤扣顯得整個人清貴不已,行走間露出绯色的長袍,更襯得謝清儀膚白似雪,清麗卓絕。
雲鶴樓是京都城最繁華的酒樓之一,位于南街最繁華的地段,今日天氣晴朗,無風無雪,街上人來人往,樓中賓客也是絡繹不絕,謝清儀剛下車,便引來了衆人驚豔的打量。
謝清儀有些不自然的捋了捋披風,快步走進了酒樓。
剛進門,便有小二熱情的迎了上來,見謝清儀氣質不凡,臉上的笑意更真誠了幾分,“客官裡面請!”
謝清儀報了個名字,小二立刻引她上了二樓包間。
二樓靠窗的包間内,齊肆平已經等在裡面了,身後還站着幾個彪形大漢。
謝清儀腳步一頓,後退兩步,警惕開口,“鴻門宴?”
齊肆平,“......”
齊肆平開始思考和謝芸合作是不是一個正确的選擇。
見人站在門口滿眼質疑,他隻得先吩咐侍從離開,“下去。”
謝清儀松了口氣,走到齊肆平對面坐下。
“齊大人莫怪,人多下官容易緊張。”
齊肆平冷哼一聲,“關于散銀赈災一事,你可想出什麼應對之策了?”
謝清儀捧着菜單目不轉睛,“此時不急...小二!”
不到片刻便有小二跑了過來,“客官有何吩咐?”
謝清儀将菜單遞過去,“招牌菜都來一份!”
說完,像是才想起對面還有個人似的,“齊大人可有何忌口?”
齊肆平抽了抽嘴角,沉着臉開口,“沒有。”
不多時,菜便上齊了。
謝清儀咽了咽口水,不客氣的開始動筷子,“齊大人别客氣呀,趕緊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齊肆平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謝大人平日經常吃不飽飯嗎。”
為何像個餓死鬼投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