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柔軟的裡衣扯起來,果然,在腰間看到了熟悉的紅色胎記。
所以這竟是她自己的身體!
那原主又去哪兒了呢?
謝芸竟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嗎,否則其他人怎麼會将她當做謝芸呢。
太陽穴突突的跳起來,腦袋昏漲不已,看來得先找管家和歲辭打探一些基本信息。
——
一刻鐘後,謝清儀換上舒适的衣服,捧着熱茶倒在太師椅上,視線掃過堂下的周管家和歲辭,思緒紛紛。
她對“謝芸”的事情一概不知,要是被人知道“謝芸”換了個芯子,指不定引起什麼軒然大波來,隻能先從最近發生的事情開始打探了。
她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道,“咳...今日還真是驚險萬分啊。”
周全瞬間回想起今日天還沒亮,一大群帶刀侍衛便沖進來,一連串罪名砸在在他家大人頭上,還來不及辯駁,他們便将人拖上了馬車,本以為這次大人兇多吉少了,沒想到竟能逢兇化吉,雖然受了些苦,但總比丢了性命強啊。
死裡逃生,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悸,周全歎了口氣,“是啊,誰能想到瑞王居然敢造反...連累了大人你啊。”
一旁的歲辭撇了撇嘴,神色憤憤,“還不是因為那個朱彥齊,要不是他告發我家大人私下與瑞王有往來,大人怎會遭這些罪!”
周全一驚,趕忙捂着這小丫頭的嘴,“唔。”
大人最不喜他們談論朱公子,即使這次是朱家背叛在先,但以大人往日對朱公子的偏袒,保不齊這次也不會怪到朱公子頭上。
别捂嘴呀,謝清儀瞪着眼,還想仔細聽聽呢。
看來以後要給大家科普一下什麼叫做言論自由了!
歲辭畢竟年紀小,心裡憋不住事,一把推開周全道,“周管家你别攔着我,外面都傳開了,就是朱彥齊這個牆頭草,為了保全自己出賣了大人!也不知道這個狗屁朱彥齊有什麼好,整天遊手好閑、油嘴滑舌,好歹他爹是個禮部侍郎,他卻連個進士都考不上,也隻有您把他當個寶,不僅私下給他銀兩,還為了他和夫人斷絕往來......”
謝清儀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難道原主和這個朱公子有私情?!
那不然為什麼給他砸錢,還為了他和家人斷絕來往,這是什麼戀愛腦患者啊,聽起來就讓人絕望!
神思恍惚間,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爹不是禮部侍郎嗎,還需要我拿銀兩接濟?”
謝清儀可隻是個修撰啊,能比禮部侍郎還有錢啊?
周全無語凝噎,大人的關注點好像有點偏啊,難道腦子真的被撞出問題了。
“大人忘了嗎,朱公子喜愛花鳥,附庸風雅,朱侍郎怒其不争,早就斷了他的銀錢,這幾年一直靠着大人您接濟。原本朱家是瑞王一派,如今瑞王倒了,新皇登基肅清餘黨,朱家為了保命,供出了好幾個瑞王的暗黨,其中就包括大人。”
謝清儀理了理思緒,所以原主養了個小白臉?!
小白臉還把她出賣了?!
果然,别給男人花錢,會變得不幸。
那麼問題來了,這個世界難道是女人也可以入朝為官?
可是剛剛換衣服時,她看見胸口被白布裹了好幾圈,難怪她總覺得勒得慌。
難道是女扮男裝?
額頭上時不時傳來鈍痛,謝清儀吸了口氣,打算偷偷問問歲辭。
“好了,周管家你先去忙吧,歲辭留下。”
待周全離開,謝清儀一把摟過歲辭,低聲道,“歲辭,我身上裹得白布能取下來嗎,勒得慌。”
歲辭大驚失色,抿着嘴搖了搖頭,“這是為了幫您隐瞞身份,您是女兒身這件事可隻有天知、地知、您知、我知、管家知、夫人知,女子是不能入朝為官的,被聖上知道了可是欺君之罪,要誅九族的,您可一定不要暴露了。”
謝清儀:......知道的人,還挺多呢。
果然,無論在哪個朝代哪個時空,男女都是不平等的。
歲辭瞪着溜圓的杏眼,再三叮囑,“這白布一定要随時都裹上哦。”
“哦。”
謝清儀生無可戀。
總感覺大人今天怪怪的,和往日不太一樣呢。
歲辭有些擔憂,不會是把腦子撞壞了吧,她湊近了兩步,低聲詢問,“大人,您今日在宮中沒有暴露自己吧?”
謝清儀回憶了一下,應該沒有吧,今日也沒人幫她換衣服,在偏殿醒來時她也隻是被脫掉了外衣,裡衣沒被人動過。
于是她搖了搖頭,算是回應。
雖然沒被人發現女兒身,但她必須盡快掌握原主的基本情況,否則遲早露餡兒。謝清儀琢磨半響,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
“歲辭,咱家現在一共多少人呀?”
歲辭想了想,“回大人,算上我和周管家,一共八個下人。”
“大家都會寫字嗎?”
“因為大人您在翰林院當職,也允許我們看書識字,所以府中下人多少都會寫字,隻是水平不高罷了。”
歲辭不解,“您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謝清儀微微一笑,朝歲辭眨了眨眼,“先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