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玄關,沒往裡頭走,“換鞋嗎?”
“啊……沒有你能穿的拖鞋,就這樣進來吧。”小半個月沒有拖的地,積着一層薄薄的灰,也不好意思讓人不穿鞋走裡頭。
“你随便坐。”舒怡說。
舒怡自己換掉了穿了一天的高跟鞋,又進去給客廳開了窗散散灰塵,再打開空調。
她挺忙碌的,還要給冰箱插上電。
隻是冰箱就算插上電,水也不能立刻就冰鎮上。
舒怡隻能拿給周應淮一瓶常溫的礦泉水,“應該沒過期。”
周應淮看了眼日期,“嗯,沒過期。”
舒怡嗐了聲,“平時工作太忙,在家的時間太少。”
“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工作的确不容易的,辛苦了啊。”
人吧,會被不經意間的關心給感動到。
哪怕就是一句“辛苦了”。
她想說不辛苦,工作哪有輕松的。
但這些年一路走過來,真的不容易。
舒怡于是承認道:“其實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啦,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嗯?”
其實工作上的事情先前舒怡也沒怎麼跟陸青珩說過,他不太喜歡聽,或者聽了就會跟舒怡說不幹這個工作了,她這麼有能力換個别的工作一樣能行。
舒怡說:“算是我師傅吧,我進公司之後都是她帶我,後來她回歸家庭,部門就換了個新的領導。他跟我師傅不對付,也挺想把我弄走的。那次我也真的是被氣到了,就炒了他,那段時間我爸出車禍腿折了,我就回了林城。”
“怪不得那時候覺得你喪喪的。”
可不,那段時間還分手了。
“也沒那麼喪吧。”
“嗯,在網上把情緒都發洩出來了。”
“啊?”
周應淮挑眉。
舒怡很快想起來過年那段時間跟噴子在網上互怼的事情。
她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
既然說漏嘴了,周應淮也就說了:“你某點評上的ID和你微信昵稱一樣。”
舒怡:“……”
某博也一樣。
舒怡輕咳一聲緩解尴尬,想嘴硬地否認那不是自己。
最後說出口的是:“我沒有罵得很難聽吧?”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她當時就應該注冊小号的,怎麼會頂着大号開噴呢?
但是誰知道周應淮會在那麼多評論裡就精準地找到她呢?
舒怡生硬地轉移話題,問他:“你酒店訂好了嗎?”
舒怡看看自家客廳的沙發,再看看loft的二樓。
這個loft是挑空的設計,二樓隻有一個房間。
也沒地方給周應淮睡。
周應淮說:“訂好了,在東湖區。”
“開過去還要半個多小時。”舒怡說,“你明天起得來去開會嗎?”
周應淮點頭。
“那……”早點回去休息?
“我先走了。”周應淮從沙發上起來。
“周應淮。”舒怡叫住了他。
他停下腳步,嗯了聲。
“我今天跟你說這些,其實就想跟你說,你有什麼事兒也可以跟我說。别憋在心裡,容易悶出病來的。”
人都要走了,舒怡才想起來這次見面是為了什麼。
周應淮點了頭,“我知道了。”
聽他這麼說,舒怡也放心了,送他到門口。
周應淮沒想讓舒怡送,就停下腳步打算跟她說待在家裡就好了。
結果他一停,舒怡沒停,直接撞他後背上了。
别看周應淮瘦,撞在他肩胛骨上是真的疼。
舒怡捂着額頭往後退,沒想到被拖鞋絆住。
以為就要摔了,讓今天以最尴尬的姿态結束的時候,她的腰一道強有力的臂彎扣住。
後仰的身體被人拉了回來,跌進了周應淮的懷中。
夏日的衣服本就偏薄,熾熱的體溫透過布料傳遞到彼此的身上。
玄關的應聲燈在這個時候懂事地暗了下去,隻餘客廳裡的燈光透過來。
過近的距離讓舒怡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咖啡苦香,沁人心脾。
舒怡想,她今天沒醉,卻依舊想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