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銘抓了把頭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照你這麼說，有産品，有包裝，這個計劃已經挺完善的了。那你這回來找小江，是要讓他負責什麼？”
“原來是這個。抱歉，是我沒說全。”
蔣晨呵呵一笑，也不介意許銘的開門見山。他重新把目光投向江笒，這一回變得真誠了不少。
“我爸當了幾十年廚子，論廚藝這一行，也就小江老闆能跟他比拼一二了。但要說商業頭腦，我這個當兒子的還是比我爸要稍微好上那麼一點。”
兩人都聽得十分認真。蔣晨用詞謙虛，但許銘早就跟江笒八卦過，這人的餐廳可是開得非常好的。
雖然比不上江笒的竹華齋那樣，又是上熱搜又是招待影後的出盡風頭，但在豪門家族之間也是十分有名氣。前兩個月，有兩個大家族聯姻，便是在蔣晨名下其中一個宴會廳辦的婚禮。
“賣酒當然沒問題，還有我爸這個活招牌，肯定能引起廣泛關注。但畢竟酒是成年人才能引用的産品，而舍得花錢的群體還是年輕人居多——如果能再推出一個不含酒精的産品，同時出售、或者和我爸的酒捆綁禮盒銷售，銷售額肯定會再漲幾倍。”
江笒聽得雙眼一亮，忍不住贊歎道。
“不愧是蔣先生！這的确是個好辦法，能讓沒法喝酒的人也能享受到美食的樂趣。”
“對。”
蔣晨贊賞地點了點頭。
“我希望能把這個一同銷售的新産品交給小江老闆來制作。至于為什麼挑了你……理由還是有幾個的。第一個理由，先前也跟你說過了，是因為小江老闆的指點、讓我在廚藝上有了大進步，還被我爸誇了；第二，我也不瞞你們——我名下的幾個餐廳雖然有名氣，但也隻是在富豪大家族裡比較有名氣。我爸走的是國民路線，我希望之後能推出幾個以家常菜為主的小店。竹華齋最近大出風頭，我希望能蹭蹭你們的熱度，也學學你們的經驗，互利互惠共同進步，哈哈。至于最後一個理由——”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臉上那種嚴肅的表情，也跟着變得有點奇怪。
重新開口時，他不但把身子湊近了許多，還特意壓低了聲音，就像說悄悄話一樣。
“小江老闆，你們竹華齋和江記的關系和矛盾，我姑且也是知道一點。在B市開業，也被他們刁難了吧。”
江笒瞳孔一縮，十分驚訝。
竹華齋和江記的矛盾——
蔣晨竟然知道這事？
然而等他他轉念一想，便豁然開朗。
且不說蔣晨有自己的人脈，知道這麼件不是秘密的事沒多稀奇；更何況當初在B市，開業直播時冒出來一個收了江家錢來搗亂的男記者，更是在網上把江家的家事鬧得沸沸揚揚，想不知道都難。
想到那父子倆，江笒心裡就憋着一股氣，磨了磨牙。
“讓你見笑了。唉，還好當時也就開業那會兒煩了我們一次，之後就再沒觸過我們黴頭，算他們識相。”
沒想到蔣晨聽了這話，竟是認真地搖了搖頭。
“小江老闆，你以為他們真的沒再找過你們麻煩嗎？”
這一回，江笒是真的有點意外了。
他愣了愣，才連忙開口：“這是什麼意思？”
蔣晨慢慢地說道：“我在B市也有些人脈，雖然知道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多少也有聽說。你伯父他們一家，私底下還準備了好幾套計劃。有的實施了，但還沒被搬到明面上，就已經被解決了。”
“計劃……？”
江笒睜大眼睛，慢慢地重複了一遍。
“是啊。你們竹華齋，在A市開的時候不是被投毒了嘛，還上了新聞。”
同為餐飲人，蔣晨對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也很是不屑。他撇了撇嘴，繼續說道。
“也不知道江記是不是從這汲取的靈感，想找個客人去你們那碰瓷來着。雖然你們後廚看得嚴，沒法跟A市那小子一樣下毒，但引來有關部門徹查一波，說不定還是會查到一點不輕不重的安全問題。而且調查也要耗費時間，即使最終真的清清白白什麼問題都沒有，關門整改的時間、以及或真或假的流言蜚語都會影響你們的路人緣。小江老闆，你知道不？他們那次可是來真的，連新熱搜都準備好了。”
熱搜都準備好了？
雖然知道是過去式，江笒還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蔣晨話說得很清晰也很明了，隻是簡單聽了一遍就完全懂了這件事的其中利害。
看似隻是低級碰瓷，實際上後續影響比先前的投毒要大得多。
畢竟先前的投毒事件，被爆上新聞之後，隻要是正常人都會同情竹華齋，覺得竹華齋被瘋子纏上了——事實上也的确如此。
但碰瓷不一樣。他要是聲稱在竹華齋的食物裡吃出了雜質，甚至去了醫院——這就已經給竹華齋的路人緣狠狠抹黑了一筆。無論是誰，謹慎之下都會先觀望事情真相。這麼一來，竹華齋就流失了第一批客人。
二來，相關部門的徹查也需要時間。等他十天半個月過去，真真假假的流言蜚語早就飛滿天了。即使竹華齋真的清白，願意看澄清的人也沒多少。這樣的話，流失的客人不一定回來，甚至有可能因為熱搜、持續給他人造成壞印象。
這可真是……符合他那位好大伯的手段！
江笒咬了咬牙，腦海裡浮現出江尚柏的臉。
總是那樣不聲不響地笑着，看上去似乎十分溫和好說話，實際上手段比誰都要陰狠。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冷靜了不少，才問道。
“但直到我回來上學，也沒爆出來。所以，是怎麼解決的？”
“這問題怎麼能問我？”
蔣晨笑了笑，擡手給少年斟上滿滿一杯茶。
“答案就在五步之内。小江老闆，這得問你身邊那位投資人——梁遠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