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遠山有些意外地看向身旁的少年。
“很好聽。”
“好聽是好聽,不過不是我寫的啦,是我認識的一個……”
江笒撇了撇嘴,憋了半天才補上後半句。
“一個讨厭的人,是他寫的。”
梁遠山目光閃了閃。
江笒讨厭的人……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号。
“為什麼讨厭?”
他耐心地問道。
“因為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江笒眯起眼,咬牙切齒地冷哼一聲。
“如果我能再見到他,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
“就像你前不久和我剛見面時那樣?”
青年挑了挑眉。
“呃,這個……”
還沒騰起的氣焰仿佛被一盆冷水澆滅一般,少年縮了縮肩膀,有些心虛。
“那次是意外啦!我真的隻是搞錯了而已!”
青年勾起唇角,無聲笑了笑。
“不逗你了。”
說罷,他加快了腳步,往某個方向走去。
江笒擡頭一看,才發現兩人邊走邊聊,原來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基地的出口,那輛眼熟的豪車正停在視野的邊緣。
“就送到這吧。”
梁遠山掏出車鑰匙,語氣暗含幾分罕見的溫和。
“快十一點了,你也早些休息。”
“……嗯。”
少年悶悶地點點頭。
“你也是,路上小心。”
梁遠山揮了揮手,沒再回話。
于是,江笒站在微涼的夜風中,目送他開車離去。
直到黑色的車影徹底消失在視野裡,他才轉過身,準備原路返回宿舍樓。
走着走着,他忍不住又開始回想今天的晚會。
大顯身手地領着衆人一起準備了二三十個菜,第一次嘗試千年後的西餐,還和遠山哥一起欣賞了唱歌跳舞魔術表演……
今晚過得真充實啊。
他暗自感歎一句,腳步忽然一頓。
等等。
他想起來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遠山哥的詭異沉默……
好像就是從自己哼歌那時候開始的?
.
一路回到宿舍,洗漱過後帶着一身濕氣來到卧室,江笒的臉都是繃着的。
他心裡仍在思考那個問題。
為什麼遠山哥聽完那首歌以後就變得這麼沉默?
而且晚會結束後,還特意問他歌曲的名字。
難道說——
他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難道因為這首歌太好聽,遠山哥聽上頭了也想學?!
江笒被自己的大膽想法吓到了,趕緊揉了揉僵硬的臉。
但他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挺大的。
畢竟自己哼歌的時候,台上剛好也在唱一首火遍大江南北的流行曲。
遠山哥也說過,那幾首流行歌太火了,連他這個久居國外的人都聽過。也許就是聽膩了,才想換換口味。
可是這不大行吧,這可是司徒枥譜的曲!
而且還是特意給他——江笒,譜的曲子!
哪怕現在他讨厭司徒枥讨厭到了極點,也并不希望這首歌出現在除了他倆以外第三人的口中。
畢竟,那些曾經的美好做不了假。
江笒閉了閉眼,心情百感交集,很是複雜。
越想越糾結,他幹脆放空大腦,展開四肢把自己狠狠摔上床。
松軟的床墊穩穩接住他的軀體。
他閉上眼,耳邊傳來已然睡死的許銘的呼噜聲。
遲到的困意席卷而來。
他幹脆放松身體,任由自己墜入夢境。
……
…………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猛地睜開雙眼。
眼前是一片熟悉的無邊漆黑,以及散發着柔光的潔白大門。
“歡迎回來,宿主。”
系統冷冰冰的電子音忽然響起。
“看來今天的晚會很成功。”
“謝謝。”江笒笑了笑,開門見山地問出他當下最關心的問題,“所以,我的幸福值——”
“沒錯,您的确收集到了不少幸福值。”
系統贊許地說道。
“雖然對于一百萬的總值而言,這還隻是杯水車薪。但這一丁點能量,已經足以讓時空隧道發生變化。”
“太好了!”
江笒有些高興,快步跑到大門面前。
站在遠處還沒看出來,走得近了才發現,如系統所言,這扇門的确出現了一點變化。
先前他來的時候,這兒連門縫都沒有。可是現在,它已經出現了一條極細的門縫。
雖然這條門縫細得幾乎得趴在上面才能看見,但再小的進步那也是進步!
江笒心中雀躍,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他又走近了一步,幾乎把整個軀體貼在門縫上。而後,他眯起一隻眼睛,努力睜大另一隻眼睛,試圖從門縫往裡瞄。
——能看到什麼東西嗎?
撲通撲通,心跳為未知的冒險而加速。
“唔!”
門縫中一片嘈雜模糊的景色,顔色很深,看不出是什麼玩意。
果然不行啊!
他心底湧起幾分失望,剛準備放棄這個想法,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稚嫩的聲音。
“咦,這裡怎麼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