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起仄收和平起平收就不說了,有興趣的網上搜一下。至于平仄平仄平平仄的說法是錯誤的。兩仄夾一平,仄平仄,被稱為孤平,視為大忌,但傳下來的詩句中有不少犯孤平卻極其精彩的句子,如: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水連海、上明月,都是孤平,但整句話卻是千古絕句,可見瑕不掩瑜。是不是錯?還要看詩句整體的精彩性,不可以為了避免犯忌而降低整句話的檔次,甚至詞不達意。為了符合格式而改變自己真正想要表達的思想内容,那就得不償失了。
回到剛才我寫的這首打油詩,也曾歡喜也曾憂,仄起平收。它整首詩的格式歸為:
仄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
第二、三句:春光幾度伴君遊、雲開霧散登高上,都符合了格式,但第一句卻不太符合,這便是從它的整體性上進行的歸類。抛開首字不入韻,頭一句的格式依舊很亂,都說一三五不論,二四六分明,我卻寫成了一三五分明,二四六不論。不過從第二、第三句上判斷,仍然把它歸為仄起句式。隻要你想寫,總能為自己找到合适的借口,即使寫不好,自己覺得爽就好。
不說了,反正就算半瓶子,咱照樣可以晃蕩,而且更浪。
噢,對了,還有一點,第一句結尾憂、第二句結尾遊,同音不同調,同樣犯忌,至于犯什麼忌?還是那句話,上網搜一下,你會發現,各種忌諱多到讓你下不去筆。所以初學寫詩,最好還是葷素不忌的好,先學會走路,等吃飽飯閑得沒事幹時,再深入研究應該先邁哪條腿?
正思潮起伏,身旁響起楚天遙的聲音道:“兄弟,怎麼不把整句話念完?那樣不是更能一抒胸懷?”
念完?吃多了我才會念完呢。
“噢,楚哥還是不大了解兄弟。”
我保持着衣袂飄飄的“仙姿”,昂首向前,頭也不回地道:“我這人就喜歡這麼憋着,江湖人稱:一見憂深大杠頭。”
“杠頭?”
楚天遙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道:“看來一定是有什麼誤會,讓兄弟你心裡面在和哥哥們賭氣!”
“賭氣?沒——有!”
我拖着長音,把脖子挺得梗直梗直道:“我們家鄉有一個人叫莊子,善理财事,于是鎮上一位叫熊商的富戶就派人去請他到店裡做大掌櫃。莊子問來人:我聽說貴府有一隻大神龜,已死去千年,它的龜闆依舊被挂在熊府大廟之上,天天接受供奉。是嗎?來人說:是。于是莊子問:那麼那隻烏龜是情願死後留個骨殼受人尊重,還是樂意活着拖起尾巴在泥裡爬呢?來人道:當然是甯願活着在泥裡爬。莊子笑道:那請回吧,我也要拖起尾巴在泥裡爬。”
“霍先生的意思是即使被人當神明一樣供着,也已經滿足不了你的胃口?所以你想丢下我等這些累贅獨自離開了?”
馬長風果然是個實際的人,既然打算跟我翻臉,就不再留可能挽回的餘地,連霍兄弟也不叫了,直接改口稱呼我為霍先生。
“霍兄弟隻是舉例那麼一說。”
楚天遙卻是不動聲色地攔住了我和馬長風之間有可能激化的矛盾,笑着對我道:“國公大人從來沒有想過要幹涉霍兄弟你的行動,隻是他職責在身,皇命未盡之前,既便他自己,也不能随意離開前線,所以才沒有及時帶霍兄弟回京。”
楚天遙這一放低姿态,我反倒不好意思了。畢竟我答應過盧道元,要幫他打擂。就算我不是大南朝人,對打擂沒有什麼責任感和使命感,但被人好吃好喝招待了這麼長時間,總不能吃幹抹淨,掉屁股就走吧?
辛瀾平當初說的一點也不錯,人情、人情!被人情拴住,就算别人不攔我,我也走不掉了。
“好吧。”
我無奈道:“兄弟全聽楚大哥的。”
“哼!”
馬長風在一旁重重冷哼了一聲。顯然他覺得我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在這危機四伏的迷霧高原上,我不和他們抱團取暖,還能去哪裡?
去哪裡?老子去大北朝不行麼?别忘了,我可是寫了“投誠書”的,老子是大北朝的奸細,老子要回去找組織。尤其是等史曉東回去後,把我掌握的各種絕技一宣揚,估計小王爺腸子也得悔青吧?他當時要不臨時改變主意,把我趕走,我現在就應該是他手下的頭号打手了。
“雖然沒有辦法确定離開報國城多遠?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次大北朝夜襲報國城,是在接到史曉東的訊息後臨時起意,因此不可能調動太多的人馬,更不可能像攻打軍都城時那樣,派出大部隊攔截有可能來自宣德城方向的大南朝援兵。”
擺平我這個小小的“麻煩”,楚天遙言歸正傳道:“所以隻要方向不錯,咱們接下來的路程還是比較安全的。隻是各位要辛苦一下,待會兒喝足狼血後,還要各自帶足三天的狼肉,以保證咱們能有食物堅持到抵達宣德城的一刻。”
三天?沃滴個娘诶!上次好歹還有一匹馬共乘,今天可是要全靠我這雙老腿去奮鬥了。但一轉身,看見後面還跟着位一個頭三個大的孟旺扉,我頓時又樂了。
真正蛋疼的是這位,我怕個球?
正幸災樂禍之際,突聽馬長風的聲音道:“糟糕,咱們被發現了!”
順他目光所望方向一回頭,我看見右側的一個山頭處,上百匹戰馬正陸續登上坡頂,在我們發現他們的一刻,他們也發現了我們,一聲呼嘯,所有人便都像聞到腥味的野獸一樣,嗷嗷怪叫着打馬向我們所在山頭處沖了過來。
“義父,怎麼辦?”
孟旺扉看來是鐵了心跟定我,第一時間不是想着快跑,而是表現出一副唯我馬首是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