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兒?”
我一激淩,已經跑回一半的腳步停了下來。
什麼玩意弄斷了?還有人等着他?還去捅?
我去,大南朝士兵玩得這麼刺激麼?
再看那哥們兒,門口侍衛居然沒攔他。而且記得我跑進門那會兒,侍衛們似乎還退了一步,一副又震驚又好笑的模樣,别是以為我搶這玩意兒也要那個、捅?
想到這裡,我吓得差點把棍子扔掉。可就在這時,繞過照壁追進院來的哥們兒突然看見院中站着的一堆大大小小官員,吓得一縮脖,一個字沒吭,直接縮回照壁後面,再也不露面了。
事到如今,我也搞不懂這棍子到底是幹啥用的了?隻好硬着頭皮拖着它朝孟旺扉走了過去。
這時候再看孟旺扉的表情,估計是覺得我不用刀而用棍的作法太輕視、太羞辱他了?雙目血紅,一副快要被氣瘋的樣子。他身邊的孟化龍、潘仲平等人,也全都義憤填膺,站那裡呼哧呼哧直喘。就連楚天遙等人看向我的目光也是怪怪的。總之沒一個人表情對勁。
盧道元看看我,又看看我提着的棍子,苦笑着搖了搖頭,居然沒有再客氣,把手中的刀交給身旁侍衛,走到我和孟旺扉面前道:“多的話本國公也不說了,此次比武,切磋為主,所以,”
盧道元加重語氣道:“隻分勝負,不許傷人!”
說完又分别看了我和孟旺扉一眼,以示強調,然後退步向後。
盧道元這一退,場中所有人都跟着向四外退出,院中頓時空出一塊三丈大小,被衆人圍住的圓形空地。
站在場中,我一腿直、一腿歪,斜肩垮背,右手還用反手姿勢拖着一根歪七扭八的棍子,說不出是個什麼吊兒郎當的模樣。對面的孟旺扉則是寬背蜂腰、身高過丈,相貌堂堂、頂盔貫甲,完全一副君子與小人的形象對照圖。
看看孟化龍、潘仲平等人得意的表情和盧道元身後那幫侍衛們頻頻搖頭的樣子,就知道現場沒有一個人看好我。
雖然盧道元說過隻分勝負,不許傷人,但孟旺扉顯然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嗆啷啷”一聲拔出鋼刀,連個“請”字都沒說,揮刀就朝我撲了過來。
“永駐!”
我低低念了一聲。
奇妙的感覺傳來,仿佛吹在臉上的風都為之停頓,讓我不得不後仰了一下頭,好化去那股總在刮拂臉面的壓力。
對酒千言寄一醉,
夢尚未醒月飛度。
撷取溫馨做回憶,
留待無人,獨自品味,
願時光永駐!
時光永駐是不可能了,停頓個十來八秒還是可以的。
我抓緊時間,把倒提在手中的棍子掄了起來,“啪”一聲砸在了保持前沖姿勢不動的孟旺扉頭盔上,把那小子打得頭向後仰,卻又在我棍子離開他頭盔的刹那保持仰跌姿勢不動了。
媽呀,打偏了!
按照之前的計劃,我本來是想打斷他的孤拐,但盧道元說了,隻分勝負,不許傷人。我今天已經抹過一次盧道元的面子,不好再不聽他的話,那會讓盧道元徹底下不來台。所以我決定砸斷孟旺扉頭上的盔槍。
戴個沒尖的破頭盔,看你小子怎麼耍帥?
然而我這臭把勢,一棍子就砸歪了。還好沒砸中盔槍,倒也砸中了頭盔,不然給孟旺扉來個滿臉開花,那就不僅是打了孟化龍叔侄的臉,連盧道元的臉也打的啪啪的了。
趕緊把孟旺扉的腦袋又扶回去,然後為了保險起見,一把把他頭上的破頭盔摘下來,雙手掰扯兩下,那個指肚長的盔槍紋絲不動,紅纓的毛倒是讓我扯下來好幾根。
眼看時間過去了一半,我急了,把頭盔往地上一扔,拿棍子頭就沖盔槍的根部搗了上去。
還好這根棍子夠粗,棍端搗上去,就聽“咔嚓”一聲,盔槍立時歪了。再一棍子搗上去,盔槍掉了下來,連帶頭盔上也被崴出一個小洞。
抓緊時間把破頭盔提起來往孟旺扉腦袋上一扣,盔槍往空中一扔,我前跑兩步,一腿弓、一腿直,雙手把住棍的一端,另一端斜斜向下,擺出一副剛沖前掄完的架勢。
“啊”的一聲慘叫從身後傳來,孟旺扉的身子“噗通”仰倒,頭盔着地滾出。緊接着“當”一聲,盔槍落地。
“壞了!”
我心裡面“咯噔”一聲。
百密一疏,盔槍被棍子砸落,應該是順着棍子前進的方向飛出去,怎麼也不可能直沖上天,然後掉回地面吧?
然而再看四周,所有人都呆住了,一個個目光複雜地望着我,有敬佩、有驚懼,卻再沒人敢露出嘲笑的神色。
至于那個盔槍,壓根沒人注意它。
過了老半天,孟化龍和潘仲平才清醒過來般搶步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孟旺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