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去把本國公的佩刀取來!”
還得說盧道元,剛被我抹了面子,卻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大聲吩咐侍衛取刀。
“大人,卑職的刀不才,也飲過無數匪冦的鮮血,今日願借霍先生一用。”
林侍衛憤怒、卻絕對是拍馬屁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人!”
“大人!”
……
一時間,馬屁聲“啪啪”地回蕩在院中。看似積極地借給我刀,實則是在說我不配用他們國公爺的刀。
對面孟化龍等人望向我的目光中充滿了冷笑和憐憫,尤其是孟旺扉,那譏諷的眼神仿佛在說:“你已經衆叛親離,這種情況下,我要是赢不了你,老子就去吃屎!”
沒有理會侍衛們的請求,盧道元讓人取來了一把鲨魚皮鞘的腰刀。刀背、刀身都比普通刀要厚實、寬大出近乎一倍,捧在手裡沉甸甸的。
“賢弟,此刀名沉沙,當年陪哥哥馳騁疆場,決勝千裡,今天愚兄把它送給你,希望賢弟能如虎添翼,在戰場上橫掃千軍。”
我去,折戟沉沙!這什麼鬼名字?
我堅決地把刀又推回給盧道元道:“盧哥,殺雞焉用牛刀?”
說着話我左瞄右瞅,卻沒有看到一件合适的、可以拿來做武器的東西。
這院子也收拾得太幹淨了點吧?難道非得逼我從地上摳塊磚出來?
想到摳磚,我忽然便想起了一個好玩意兒。
“孟旺扉,你等着!”
吼了一嗓子,我朝院門口方向跑了過去。
“本将軍當然會等,隻是希望某人不會就此溜了吧?”
孟旺扉鄙夷的聲音從後傳來。一是為了對我進行語言還擊,否則被我詐唬了一句,卻連個屁也不放,氣勢上就弱了,心裡也憋得慌;二來當然是激将之計。他還真怕我不要臉地就此跑掉,那他蓄滿力道卻沒地方宣洩的心情,也夠難受的。
不過也沒人過來攔我,畢竟我要是臨陣逃脫,以後也就沒臉見人了。什麼勇闖大北朝馬陣的英雄、什麼來去無蹤的高手?啊對了,倒是來去無蹤,掉屁股就跑,跑慢了不有蹤了?
反正就是個狗屁了,以後也再沒人會拿我當回事兒了。
可我會跑麼?
自打進入這個主院,我特麼還一肚子氣沒地方撒呢!
我隻是想起了小時候在村子裡,院門洞裡通常放着兩樣東西:一是門栓,大門朝外一側自然是鐵門栓,全家人離開後好上鎖,那玩意兒釘在上面取不下來;但大門内側則是木門栓,晚上從内一插就行。這玩意兒一尺多長,扁方扁方,老結實了。拿它拍人的後腦勺,比闆磚都稱手。
第二件則是頂門棍,斜着往門上一頂,就算有人從外面用刀尖别開門栓,還有門棍頂着,他也推不開門。那玩意兒也是老結實了,否則不讓人推斷了?
據說大戶人家還備有足足兩扇門那麼長的方木,能把整個門橫着别住,左右都抵在牆上,讓人從外面拿刀也别不開。那玩意兒就更爽了,打人孤拐,一方木下去,保證酸爽得滿地打滾,面目都爽歪掉。
然而跑到門背後,我傻眼了!
大戶人家、大戶人家啊,難道國公行館還不夠大麼?特麼的就沒個橫木,也沒頂門棍子。也不知道人家是另外放起了?還是覺得守衛森嚴,壓根就沒必要備那些玩意兒?
小門栓倒是有一個,但為了防止它從門闩裡掉出來,除了在門栓最右端留了一塊凸起的方木外,插進門闩後還在中間也釘了一塊方木,在保證門栓能伸入左側門闩内别住門的同時,讓兩塊橫木分别别在闩洞兩端,保證門栓不會在開門時被拉脫,從右面掉出去。
但它抽不出來,那我怎麼辦?
伸手在門栓中間的方木上一頓亂扭,希望能把它掰下來,那門栓就能從闩洞裡抽出來了。但這玩意兒要是能讓我憑手勁掰下來,它也不配被發明來守家護院了。
這下連門口站崗的士兵眼神都不對了,除了鄙夷,估計還覺得我神經有點問題。
這回完了,再退回去問盧道元要刀麼?丢不起那個人啊!那就空手入白刃好了,反正老子憑的又不是真本事。
剛打定主意,我忽然發現從院門外走過一名士兵,行色匆匆,手裡面拎着一根木棍,那木棍一人來長,胳膊粗細,看樣子剛砍下來,上面還有棱有節,顯得圪僚拐彎,除了結實外,練武嫌它拉手,頂門嫌它不直,也不知道幹嘛用的?
我一看卻樂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當即跑過去拉住對方笑道:“兄弟,借我用一下。”
說完也來不及多解釋,趁他不備,一把搶過木棍,掉頭跑回了院中。那兒可還有一大堆人在等着我呢!
那名士兵估計也沒料到在官宅門口居然還有人敢搶東西!一個愣神間,棍子沒了,他頓時不幹了,跺腳叫了起來道:“哎你搶這玩意兒幹啥?我那個、那個、那個玩意兒弄斷了,剛砍了根新的,唉,這麼惡心的事,怎麼說出口?那邊還有人等着我呢,等我先捅完了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