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你還天梯呢?”
我無賴道:“老子就說你壞話了,你有本事咬了老子的球?”
“啊?”
一旁的趙凱柱低呼出聲,顯然被我的粗鄙給驚到了。
“趙,你不覺得在困苦的環境中,越是說髒話就越能讓心情放松下來麼?”
我諄諄善誘道:“來,跟哥一起放松。一、二、三:柳誠然,你個吃球貨。”
“噗嗤!”
趙凱柱才笑出聲,就知道不妙,急忙捂嘴的時候,已經“嘩啦”一聲響,整個帳篷都被柳誠然踹得塌了下來。
看到我和趙凱柱連滾帶爬自帳篷下爬出的狼狽樣,柳誠然哈哈大笑起來道:“該,這就是說人壞話的下場。”
趙凱柱不敢頂嘴,我則拍着身上的雜草,唉聲歎氣道:“真倒黴,一大早就讓瘋狗給咬了一口。”
“四位,我們頭兒有請。”
正吵得不可開交時,石勁韬那甕聲甕氣的悶騷聲音響了起來。
扭頭一看,我去,石勁韬用白的、黑的、灰的各種布條包在腦袋上,隻露出一雙眼睛。
怪不得他今天的聲音聽起來比昨天更悶騷了,四五斤重的羊腿連骨頭帶肉砸在腦袋上,可以想象那種全面開花的場景。可憐的娃娃,這大北朝軍營中就連個軍醫也沒有麼?硬是逼得他找一堆碎布條把自己的腦袋包成了個花粽子。
想到我正是那個害他變成粽子的罪魁禍首,心裡實在不落忍,便開口道:“石兄弟,哥略懂一點包紮手法,我幫你重新裹一下傷口吧。”
“四位,我們頭兒有請。”
見我和他說話,石勁韬像模像樣地在馬上行了個抱拳禮,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說詞。
“不是。”
我指指他的頭道:“我是說,我可以幫你重新包紮一下傷口。”
石勁韬目光中露出詢問神色,右手還下意識摸了摸頭,估計覺得家醜不可外揚吧,沒有就他一腦袋布條的事做出解釋,而是再一次抱拳,中規中矩地沖我拱拱手道:“四位,我們頭兒有請。”
完了,那一下絕對砸耳朵上了,不然不會是這個熊樣。
事到如今,我也隻能對他投以憐憫的目光,然後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于是我們四個人上馬,跟在石勁韬身後,沿着昨天走過的路,向營地深處進發。而石勁韬的那幫手下則留在了原地,并沒有像我想的一樣當我們的跟屁蟲。
昨天進營的時候,大北朝的士兵們正在準備安營紮寨,看不出什麼特殊的地方。今天不一樣,現在已是日上三竿,霧氣退得一絲不剩,我一眼就看見每一道峽谷中、在那些鱗次栉比的小帳篷間,都有着一座巨大的、長寬各有約五、六米的大帳篷。它們座落在那裡是如此突出,和我們休息的那些帳篷比,就是瓦房之與草屋的區别,彰顯了帳中人身份的尊貴。
“那應該是軍中首領們居住的地方了吧?”
我随意指向其中一個大帳篷問辛瀾平道:“奶奶的,這也太不官兵平等了吧?而且這可是在戰場上,搞得如此目标清晰,這些孫子們就不怕敵人突然襲擊,來個擒賊先擒王,把他們直接幹掉?”
“哥啊,你低點聲!”
自從知道了我其實不喜歡男人,趙凱柱的膽子就大了起來。
“喲,長能耐了?”
我笑着吓唬他道:“敢喝斥你哥我了?”
“哥你别鬧!”
趙凱柱低聲解釋道:“大北朝軍中的大多數将領都是悍不畏死的猛将,他們在戰場上身先士卒,壓根不屑于隐藏身份,更不怕對手偷襲,也因此才深受士兵愛戴,享殊榮而不引發衆怒。”
“愛戴?我隻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
我嗤笑一聲道:“就這些炫耀慣了的莽夫,估計壓根曉不得什麼叫低調?”
“哥你能不能先低調點?”
趙凱柱充分表現出對我的擔心道:“你這話讓他們聽見,會被人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