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遇上不留俘虜的大北朝人,看來所謂的大南朝更适合我隐居,因此必須得弄清楚方向。
“都不是。”
柳誠然思緒清晰道:“當時為了逃過大北朝人馬的追殺,柳某選擇了背向軍都城的方向。因為從兵法上判斷,一支軍隊在發動突襲前,很大程度會分出一部分人馬去敵人的退路上設伏。柳某冒不起那個險,所以選擇了進入迷霧高原深處。隻是在逃脫大北朝人馬的追殺後,同樣迷了路,直到碰上壯士你,才判斷出這裡應該是軍都城以北。”
“為什麼碰上我,你就可以做出判斷?”
我不解道:“老子臉上有星星?能讓你夜觀天象?”
“壯士所騎馬匹是大北朝人的戰馬,遇到危險時,會本能地向着自己更為熟悉的環境處逃回。”
還别說,這柳誠然真的有腦袋,不像他表面上長得那麼粗犷。于是我耐着性子聽他說下去道:“根據馬跑的時間以及本身離開軍都城的距離判斷,咱們至少距離軍都城已有百裡之遙。返回時考慮到隐蔽性,需要從山谷中潛伏繞行,再加上隻有大概的方向,導緻不可避免地會走些彎路,那咱們最終便需要走近兩百裡地的路程才能回到城中。”
柳誠然分析得非常詳細。
“晚上的迷霧高原不适合行動,不僅危險,單從無法判定方向上說,一旦走錯路,隻會越走越遠。所以咱們得等到白天再趕路,而為了提前發現并躲過敵兵的圍殺,行動時還要不斷地停下偵查,以确定前方沒有危險。這樣一來,速度勢必會很慢。如果按一個時辰十五至二十裡地的腳程計算,需要十到十五個時辰,也就是說,除過夜晚,至少要兩天時間才能返回軍都城,這還不包括因腳步勞累而有可能減慢速度的因素,以及必要時躲藏起來避過敵兵搜捕所耽誤的時間。所以要想活命,咱們最好抛開成見,誠心合作。”
“别咱們咱們的,你是你,我是我,好不好?”
估計這時候我給人的感覺就是油鹽不進,但沒辦法,咱有那資本。我準備向南,是不想總遇到打打殺殺的事情,否則在哪兒都無所謂,反正老子來這個世界是度假的,而且還不用考慮吃喝和穿戴的問題。
穿戴要考慮麼?不用吧?我在這個世界上好像一個人也不認識,就算光屁股走在大馬路上,會在乎别人笑話我麼?
好吧,似乎有點太不要臉了!
好在咱穿越過來時,身上的衣服沒被錯位的時空扒光,否則人家終結者還有一身肌肉顯擺呢,我這瘦麻杆精,就剩丢人敗興了。
這個時候,我似乎又發現了一個問題,直到現在,我都沒感覺到困。
累是真的,但卻一點也沒有睡意。
為了确定我的想法,我問了柳誠然一個問題道:“說正經的,你瞌睡不瞌睡?”
為了得到确切的信息,我問的是:瞌睡不瞌睡?而不是累不累、困不困一類模棱兩可的詞彙。
“怎麼不瞌睡?打了一天的仗,又跑了這麼遠的路,連馬兒都跑死了,本将軍又不是牲口。”
滿腹怨氣下,柳誠然渾然不覺地把他的“本将軍”又擡了出來。
我也懶得再和他計較,聽他對我大講道理道:“所以咱們要精誠合作,輪流放哨和睡覺,這樣才能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最大限度地積蓄起精力,以便把白天的時間全部用來趕路,否則在路上每多耽擱一天,咱們的危險都将會成倍增長。”
“那你特麼還暗算老子?”
這明顯就是個說人話不辦人事的貨啊!
“柳某那時候以為勝券在握。”
柳誠然居然沒有一絲愧疚的意思,語氣依舊淡然道:“隻要有了馬兒,一天時間基本上可以回到軍都城中,即便晚上遇上狼群,馬兒馱着一個人也總比馱着兩個人跑得快吧?除非像現在般萬不得已,否則柳某不認為兩個人對付狼群比一個人對付狼群的勝算要大多少?充其量也不過是多苟延殘喘一會兒罷了。”
“你去死吧!”
我氣得罵了起來。
怪不得柳誠然的馬兒會跑死了呢,這就是個為了自己的性命可以犧牲一切的主。隻不過他的觀點很奇怪,似乎認為隻要他說的是事實,我就應該接受。或許這裡的士兵在戰場上直面生死多了,每個人都接受了殘酷現實的緣故吧?但我不是這裡的人,思想還沒有被錘煉至那麼高的境界,更不想成為他的下一個犧牲品。因此我拍拍屁股,故意氣他道:“你的話提醒了本大俠,馬兒馱着一個人總比馱着兩個人要跑得快,所以老子、噢、馬沒了麼?沒關系,老子既不餓也不累,精力旺盛得很,正愁沒地方發洩,所以老子要繼續出發了,你這位本将軍就留在這裡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