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斯卡岱在哪?”
耳麥那頭,琴酒已經從高樓上下來。
他距離宴會廳有些遠,由于狙擊需要,他不得不動用交通工具。
但方才的槍擊并不是沒帶來影響,此時此刻附近都在戒嚴,警車開來了一輛又一輛,停在路邊挨個排查。
“繞路。”
望着長長的車隊,琴酒皺起眉,他從方才開始就一隻在撥打密斯卡岱的電話,但很遺憾,對方并沒有接通。
正如對方的耳麥一樣,此時琴酒隻能對着這兩樣東西生悶氣。
“不行大哥,那邊也戒嚴了。”
伏特加擦了把冷汗,盡量無視來自後座的幽幽冷氣。
從方才見到大哥開始這種低氣壓就萦繞不去,出于警惕,伏特加很機靈得沒多嘴去問。
稍微動動腦子都能猜到,一定是密斯卡岱那出了問題。
這段時間被夾在琴酒與密斯卡岱間兩頭跑的伏特加:……
求求了,這些大人物吵架别帶上他們這些小喽啰。
後面的車發出鳴笛,伏特加打了個機靈,有些難耐地自後視鏡瞥琴酒。
不出意外,那張俊臉上冷得吓人。
似乎是不想再等下去,琴酒直接推門而出。
“哎,大哥!違交規……了。”
剩下的話被琴酒冷冷一瞥給咽回了肚子裡,伏特加抖了抖。
他歎了口氣,認命地向發現自己違規了的交警開去。
自從密斯卡岱上位後這些罰金就是自己來交了……
伏特加抖内心在滴血,他還是很想回到密斯卡岱沒上位前随意違規的日子。
多麼潇灑!多麼快樂!
但從前段時間開始,自己的快樂就被斷絕了。
究其原因是因為之前在交管處專門幫忙消除違規記錄的同事被密斯卡岱給撸了下來,導緻組織一幹□□行車規範得不能再規範。
伏特加歎氣,伏特加搖頭,伏特加敢怒不敢言,伏特加湊到密斯卡岱身邊,成功擔任小情侶的私人司機。
這邊琴酒在往密斯卡岱那趕,而密斯卡岱現在一整個人都麻了。
是的,他已經看出來眼前這人是誰了!
“怪盜基德?”
年輕人挑眉,臉色沉得跟琴酒似得。
要是貝爾摩德在這,一定會拍着手稱贊他們兩人有夫妻相。
“=V=”
黑羽盜一還是風度翩翩,隻不過手上那朵鮮豔欲滴的紅玫瑰被他變成了一柄軍刀。
是方才在戰鬥中密斯卡岱被甩飛了的軍刀。
金屬的寒光自帶銳利的幻感,讓人絲毫不懷疑這柄刀的銳利。
密斯卡岱垂着眼,盯着刀沒說話。
盡管從表面來看,他還是含着笑,堪稱彬彬有禮,但任何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在生氣。
這些天密而不發的情緒突然湧上心頭,也不知是逃出生天的慶幸還是被戲耍了的憤怒,年輕人的嘴角抽了抽。
像是突然瞎了眼,黑羽盜一很有禮貌地幫年輕人将軍刀插了回去,并貼心地幫對方理了理淩亂的衣衫。
帶着點對晚輩的體貼,他說:“不用謝。”
密斯卡岱:“……”
還沒等年輕人回答些什麼,男人又有了動作,他伸手右手,向密斯卡岱行了個禮,“噓——有人來了,而我恰巧知道一個躲藏的好地方。”
“我憑什麼信你?”
密斯卡岱的聲音像是自唇齒間磨擦而出,帶着無盡怒火。
“就憑我也是今晚這場陰謀的受害者。”
黑羽盜一沉下臉,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望向走廊的末端。
有丁零當啷的金屬碰撞聲遠遠傳來。
不知為何,那清脆響聲讓人生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密斯卡岱随着對方的視線看過去,終究是沒說什麼,将手交過去。
“失禮了。”
黑羽盜一一把拽住年輕人的手臂,借助方才的布置帶着人跳出了破碎的窗戶!
微涼的晚風撲在身上,呼嘯間将衣角吹得獵獵作響。
失重使心髒開始瘋狂跳動,血液也開始加熱。
鎖勾帶着人快速下降,一時竟有了墜樓的快感。
密斯卡岱突然笑了起來,肆意又妄為,絲毫不考慮自己性命完全捆在了一個陌生人身上。
他隻是很開心,并想發洩出來。
想尖叫,想大笑,想怒斥這個狗屎一樣的世界憑什麼偏偏給自己安插了這樣一個爛身份。
如附骨刺,如影随形。
所有人都在說他不是人,沒有人的感情,遲早将他所珍視的人吃幹抹盡,利用緻死。
就連他自己也這麼覺得。
所以他選擇遠離了琴酒。
他怕琴酒被自己害死。
隔着一面飛速上升的玻璃的牆面,密斯卡岱清晰地看見了正在大廳裡肆意掃射的貝爾摩德。
女人将精心做的頭發紮起,一腳踩着碎到不能再碎到頭顱,一手拎着人的衣領扇巴掌,身側躺着死相各異的屍/體,原本參加晚宴的名流們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似乎是沒想到會在如此情景下再見面,貝爾摩德的臉色扭曲了一下。
她的臉上被劃了一道口子,不消她說密斯卡岱也知道這是她大發火氣大原因。
實驗室出品的眼睛很快将這一幕深深記錄下來,回憶起這段時間對貝爾摩德的不敬,密斯卡岱縮了下脖子。
他不知道,貝爾摩德面色扭曲的原因并不是他,而是帶着自己下墜的那人。
黑羽盜一趁機向貝爾摩德眨眨眼,也沒管對方看沒看見,反正在他這他算是和自己的弟子交過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