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聲槍響,是大廳内傳出的。
但今天的行動隻有組織内的人知曉。
有人背叛了組織。
反應過來的時候貝爾摩德被人抱進了懷裡。
巨大的慣性迫使她沒站穩,連帶着密斯卡岱一起栽倒。
溫熱的軀體溢出了血腥味。
世界都在颠倒,尖叫聲扭曲了一切。
出乎意料,年輕人護着貝爾摩德的頭,低低地“嗯”了聲。
他們在地上滾了兩圈,大廳的吊燈被打碎了,殘渣濺了一地,貝爾摩德擡起手一摸,密斯卡岱的背後全是血。
“目标已離開射擊範圍。再重複一次,目标已離開射擊範圍。”
基安蒂的聲音自耳機的那頭傳來,随後轉變為一道低沉的男音。
“密斯卡岱?”
琴酒接過望遠鏡,皺着眉按住耳麥,“你還好嗎?”
“子彈是廳内……不對!趴下!”
方才半撐起來年輕人瞳孔驟縮,對着耳麥吼,“有狙擊手!”
“趴下!”
琴酒按住一旁的基安蒂,即刻撲倒!
一顆子彈穿過了老舊的牆面,在琴酒方才站的位置留下一個彈孔!
随後便是一陣刺眼的光撲面而來!
“艹!”
年輕人仗着燈被打掉了,借貝爾摩德的力站了起來。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後背,疼得面目扭曲。
人群在四散,但由于黑暗的原因,倒沒那麼容易讓裡面的殺手找到他。
他的眼睛可以通過監控探查到目标的位置,這恐怕是唯一一個作為實驗室産品的好處了吧?
來不及自我調侃,年輕人将礙事的西裝脫下,掏出戰術肩帶上的伯/萊/塔。
“你去排查,”
密斯卡岱一字一頓,掐住貝爾摩德的手,那雙眼睛裡充溢着怒火。
他說:“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背叛了我。”
随後便向着敞開的大門跑去。
“……神經病。”
四散的人群中,貝爾摩德扶了把腰,自裙擺處取出槍,向自方才開始就一直往自己這個方向看的招待生走去。
“死沒死?”
她叩擊耳麥,“沒死把今晚的參與人員名單給我說說——姓名,特征,性别。”
“滋滋——呸!你說什麼——”
基安蒂自煙塵彌散的廢區中爬起來,順便拉了把琴酒,她一腳踩着碎石,一手按耳麥,蝴蝶樣式的刺青在她的眼角飛起,而她的黑色的風衣還在強風下獵獵做響
基安蒂扯着嗓子,“你再說一遍——”
已經有組織的其他人員在向方才的射擊方向趕,但就時間而言,恐怕并不能就地抓獲。
琴酒正在調遣周圍組織成員,但就表情而言,并不放松。
很顯然,這次的突發狀況讓每個人都不是很高興。
——特别是在自己心上人還身處險境的情況下,這些波折更使人心緒不甯。
“我說——”
饒是貝爾摩德脾氣再好,此刻也被激起了火氣。
她用高跟鞋跟踩住妄想拉扯掉她裙子的腌臜貨色,咬牙切齒,“算了,你讓琴酒聽。”
“切,愛說不說。”
基安蒂扭頭看琴酒,見對方一張俊臉冷得發黑,便也不再多嘴。
“貝爾摩德找你。”
“什麼事?”
方才被密斯卡岱挂了電話的男人語氣不太好,他有點不安,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麼而不安。
按道理而言,他不應當懷疑對方的能力。
年輕人接受過他系統的培訓,琴酒向來對密斯卡岱抱有信心。
月下一道白影掠過。
貝爾摩德擡起頭,恰與那人打了個照面。
“~”
“呯——”
玻璃突然破碎!
貝爾摩德護住頭,扯住那妄想逃跑的招待生向後一退!
手腕處傳來巨大的撕扯感,那招待生不等爆炸平息,他另一隻手便向下探去!
“勸你别亂動。”
女人擡腿衡劈,借力一轉,裙擺紛飛,直接将招待生整個人踩在腳下!
貝爾摩德單手勒住招待生的手,将對方想要掏出的槍踢到一旁!
幾個觀望這邊的人臉色一變,自人群裡向貝爾摩德沖出!
“嗤,雜碎!”
貝爾摩德用力一踩腳下那人的頭顱,在聽見清脆的“咔嚓”聲後這才不緊不慢地掏出槍來。
仿佛是被震懾住了,那些長相迥異,卻都是黑發綠色眼睛的人們持着武器,在貝爾摩德身旁環成一個圈。
其他宴會參與者縮到角落,盯着中心的金發女人不敢出聲。
自然,他們更不會關注到今晚的主角,早已登場帶走他所預定的珠寶。
耳機那側,琴酒的聲音傳來,“協助人員山本——”
“山本——”
沖上來的人們臉色一變,齊齊向貝爾摩德腳邊已沒了生息的男人看去。
“哦,是他。”
貝爾摩德點了點頭,“看來還不算冤枉你們。”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骨,撕開不便于行動的裙擺,自腿環上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槍支。
“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
女人揚起笑,一如她在熒幕前所表現出的一樣。
她脖頸上沾血的珠寶與她此刻的眼眸一樣美麗,耀眼到不敢讓人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