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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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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青灰,東邊雲霭裂開一道細縫,漏出幾線寡淡的晨光。

殘月尚未隐去,淡白的輪廓懸在西邊樹梢,與初升的日輪形成微妙的對峙。

玉佛寺,飛檐墜着冰淩,細如犬齒。琉璃瓦上凝着薄霜,暮光中泛着淩冽的藍。偶有寒風掠過,驚落幾粒碎冰,墜地無聲。

後堂内檀香袅袅,與銅爐炭火蒸騰的熱氣交彙,織成一片氤氲。

錦靴踏過青磚,驚起一縷浮塵。“淨空師傅,别來無恙。”

“啧。”祁岚腳步一頓,“法師竟連除塵這等瑣事也親力親為?”

王婼未擡眸,專心緻志拂去《華嚴經》函套上的積塵。晴光透過冰裂紋窗棂,将她灰白僧袍鍍上一層極淡的釉色。那麈尾玉柄映着窗光,在經函上投下斑駁影迹。

祁岚無聲一笑,停在經案前三尺處,“《華嚴經》說「一塵中有塵數刹」,法師日日拂塵,可曾拂盡心中塵?”

王婼手中的麈尾微微一頓:“施主來此是與貧尼論這拂塵之道?”

祁岚笑而不語,指尖掠過案上未幹的墨迹,王婼批注的《維摩诘經》上,「随其心淨,則佛土淨」一句旁,一行朱砂蠅頭小楷猩紅刺目:淨穢由心,何須更覓西方?

“說得好!”祁岚擊掌稱歎,“玄奘西行十七載取回的真經,倒被師傅這八字道破天機。隻是不知,這「心淨」二字,可能超度得了五年前枉死的亡魂?”

王婼呼吸凝滞,面色慘白,手中的麈尾驟然僵住。

眨眼間,她恢複正常:“《金剛經》雲: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王婼擡眸,銳利的目光刺向祁岚,聲音卻古井無波:“施主欲破我禅心?”

“非也。”祁岚袖中滑出一柄錯金拂塵,銀絲如雪:“本宮是來給法師指條明路。”

王婼望着他,靜候下文。

“法師可知「轉識成智」的下一重境界?”祁岚歪着頭,随手把玩着拂塵,銀絲恰好覆住《心經》,照見五蘊皆空六字。

“呂祖《指玄篇》有雲:借他面目煉金丹,這佛骨道心,原是一體兩面。”①

經幡無風自動,祁岚踱步到王婼身側,幽幽道:“天地不仁,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這才是天地自然之理。”

“阿彌陀佛,施主慎言。”

王婼念起佛語,祁岚恍然未覺,依舊自說自話:“佛說因果循環,可輪回太慢。道法自然,當報則報——”

淨空攥緊菩提串,雙眼猛然合上。“施主可知,維摩诘居士示疾,文殊問疾,終究是演給衆生看的戲文。”

祁岚挑眉:“法師既知是戲,可願以身入局?譬如——手刃仇敵!以慰親眷在天之靈!”②

冰棱從檐角墜落,在石階上炸開晶瑩的碎末。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她閉目輕誦,再睜眼時,眸中已是一片清明,“殿下錯了。人心難測,淨穢由心。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哦?果真如此?”祁岚眉頭一挑,“我看不盡然罷。”

一陣穿堂風來,案幾上的經卷殘頁微微顫動。

指尖撫過拂塵柄上北鬥七曜的刻痕,祁岚意有所指,“法師可曾想過,佛陀當年若隻修慈悲,不顯金剛怒目,如何降服外道?”

“《大般涅槃經》說諸法無我。”王婼聲音枯澀,“可這「我」字,要如何從血海裡超脫?”

她日夜誦經超度,可《地藏經》消不盡業火,《金剛經》斬不斷執念,《往生咒》驅不散血腥。

“佛門講空,道門說真。空是放下,真是拿起。”祁岚眯眼,“本宮愚見,冤魂若要往生,須先血債血償。”

“地藏經度不盡冤魂,往生咒洗不淨血海。”祁岚将拂塵遞到她面前,“但六丁六甲可以!”

“若法師不棄,本宮願助你一臂之力。”

窗外暮鼓響起,銅爐突然爆出火星,王婼手中的菩提串應聲而斷。佛珠滾落炭盆,升起縷縷青煙。

最後一粒菩提珠滾落地,王婼伸手握住了拂塵。

……

臘月十五,京兆府以文彙樓避市肆稅、流通禁書、稽查違禁為由查封。

十七,鴻通櫃坊因僭越禮制、走私禁物、賄賂宮闱、結黨營私遭查抄,文黛被捕入獄。

一時間,“鴻通櫃坊被查,飛錢無法兌付”的消息甚嚣塵上,京畿各地銀樓爆發大規模擠兌風波,引發各界商戶的恐慌和不滿。

擠兌潮下,中小商戶瀕臨破産,長安米價一日三漲。

京兆府公堂,炭盆燒得正旺,卻驅不散刺骨的寒意。

文黛跪在冰涼的石闆上,素白囚衣襯得她身形愈發單薄。堂外圍觀的百姓指着她交頭接耳。

“——肅靜!”

驚堂木重重落下,府尹目光如炬,指節扣在案卷上,冷冷道:“文氏,本官再問你一次,這些從鴻通櫃坊搜出的禁物,你作何解釋?”

府尹擡手一揮,衙役立刻擡着幾口貼着鴻通櫃坊封條的檀木貨箱進入大堂,箱角銅釘在青磚上刮出刺耳聲響。

衙役掀開箱蓋,刹那間,滿堂嘩然——

血珊瑚殷紅如凝脂,在燭光下泛着妖異光澤;頂級龍腦香封存于琉璃瓶中,尚未啟封,便已暗香浮動。

更駭人的是,其中竟有一枚錾刻着皇室徽記的金匣,匣上金鳳紋路清晰可辨!

——珊瑚、龍腦,皆是朝廷嚴控的貢品級珍貨,民間私販者,罪同謀逆!

那金匣本是少府監賜下的貢品匣,裡面裝着南海珍珠的樣珠,供皇商比對成色。可如今,匣中空空如也,反倒成了她私藏貢品的鐵證!

文黛渾身發冷,以額觸地,青磚寒意直沁骨髓。

“府尹明鑒!鴻通櫃坊承蒙聖恩執掌皇商印信,皇恩浩蕩,草民怎會自掘墳墓,做下這等不忠不義之事?!”

文黛猛地擡頭,眼中血絲隐現,“大人明察,如若私藏貢品屬實,草民甘受淩遲之刑!”

府尹冷笑一聲,“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詭辯!你勾結波斯商戶,以貿易香料為名,暗中走私禁物,人贓并獲,還敢狡辯?”

京兆尹拍案,“——來人,帶人證!”

堂下鐵鍊嘩啦作響,兩名差役押着一個金發碧眼的胡商上堂。她右臉有道猙獰的刀疤,正是西市有名的香料商阿史那。

文黛瞳孔驟縮——這胡商,她根本從未見過!

“小人可以作證!”阿史那撲通跪下,漢話說得字正腔圓:“她每月初七都會在平康坊的别院交貨,這批龍腦香本該上月運往波斯……”

說着,她偷眼瞥向文黛,“可她擔心過海關會出岔子,便叫我轉經西北,借道突厥,說不定還能大賺一筆。”

阿史那低頭告罪:“隻因小人在波斯邸兌錢耽擱了時間,這才……大人恕罪,小人都是受她挑唆,才犯下這等大罪,請大人從輕發落!”

文黛聞言猛地轉頭,眼中閃過一絲錯愕——“胡說八道!府尹明鑒!草民冤枉!”

“哼!”京兆尹拍案而起,袖袍掃過堂案,帶起一陣勁風:“文氏膽大包天,事實俱在,還敢狡辯!你走私皇室貢品,賄賂少府監,欺君罔上!大逆不道!”

她居高臨下逼視文黛,聲音陡然拔高:“此間種種,你招是不招?!認是不認?!”

文黛背脊挺得筆直,額間已滲出細密汗珠,卻仍咬死:“草民冤枉。”

“你有何冤枉?”京兆尹冷笑連連,手指敲響桌案上的一沓證詞:“少府監已供認不諱!你利用皇商之便,私藏皇室供珠不說,還以次充好,中飽私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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