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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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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蘇衡收回視線,默默歎了口氣,“沒什麼。如霁,這是三妹的一片心意,你且好生收起來。”

如霁應了一聲,将木箱鎖進了一旁的箱籠裡。

……

前事不表,話歸原題,長安十九年夏,曆時兩年的青龍山莊船隊終于返程回京,崔骃被此番橫财迷紅了眼,當即斥重金入股航海貿易,在鞏安華的斡旋下,崔骃與青龍山莊達成長期合作。

盧秀得知崔骃與沿海商戶合作海夷道生意,察覺到其中契機,便谏言太女祁錦奏請中書門下開設通商口岸,由官府規範通海夷道的貿易往來。

此舉不僅能充盈國庫稅收,更重要的是讓太女做一番實事在朝中立威。皇帝雖不喜太女,卻也并無廢黜之意,加上祁錦為人正直仁厚,實為儲君之不二人選。盧秀心中大定,自此更加盡心竭力輔佐太女。

自沅鐘衡卸任内衛以來,内衛府安分了不少,随着内衛悄無聲息隐退,朝中流派黨争也偃旗息鼓了一陣,百姓總算過了一段風平浪靜的日子。

長安十九年冬,窦華殷身體每況愈下,可他心裡憋着一口惡氣,不甘心自己就這麼白白死了,更不甘心造成他一家悲劇的罪魁禍首還能逍遙法外。

如果家國律法不能制裁她,那就讓他親自動手解決吧……

鵝毛飄雪,朔風呼嚎,一輛灰撲撲的馬車悄悄駛離侯府,印在街道上的車轍不多久就被大雪覆蓋。四周一片阒寂,隻有雪仍簌簌地落着。

天光微熹,破開陰沉的夜色,黯淡的天空淅淅瀝瀝飄着雪。玉佛寺後山一片開闊的林園内,窦華殷入定般立在雪中一動不動,漫天飛雪染白了華發。

沅宥冷眼盯着面前的花白老人,将立衡簽字畫押的那份契書扔向他,此物分明被阆州刺史霍光當作證物呈于聖上,怎麼又被他們拿來脅迫于她?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執意同我沅家過不去?!”

窦華殷僵硬地動了動手,他面前兩座墳茔的墓碑被雪壓得嚴嚴實實,窦華殷伸出手,輕輕拂去石碑上的凍雪。這裡葬着的是他妻兒的衣冠冢。窦華殷幹枯的指節停在聞禮的名字上,天寒地凍,可他心中卻溢出一絲暖意。

沅宥盯着他的動作,目光落在墓碑上喬聞禮三個字上:“聞禮……!喬聞禮——你是喬家人?!”

窦華殷聲音冰冷沁骨,“沅宥,你造下的孽事罄竹難書,二十多年了,午夜夢回,你可曾為你的所作所為感到絲毫羞愧?”

沅宥眼皮一跳,對喬聞禮她隻是一時興起,可沒想到他竟是個剛烈的性子,“我确實對不起聞禮,這一點無可指摘。你若是因此而怨怼我,我亦無話可說。”

窦華殷動作一頓,微微瞥過頭,“時日久遠,也不怪你貴人多忘事……”

如果不是喬家家破人亡,聞禮也不至于遭此劫難,而這一切的一切,皆因皇帝和沅宥而起!這筆賬他遲早讓她們付出代價。

咻——

一隻冷箭穿風跨雪直擊沅宥門面而來,多年的警覺讓沅宥側身險險避過。窦華殷轉過身,冷冷盯着躲閃中的沅宥:“别讓她死得太容易。”

話音剛落,一群手持鋼刀作護衛打扮的壯丁便齊齊圍困住沅宥,沅宥反手拔出佩劍與他們周旋起來。

耳畔刀劍相撞的刺啦聲夾雜着雪虐風饕的呼嘯聲,窦華殷旁若無人般俯身蹲跪在深雪裡,思緒随着熏香煙氣飄回了二十年前……

當年阆州天災頓降,流民叢生,旱災連着蝗災接踵而至,可官府朝廷無所作為,反而一反常态加征糧饷充足軍需,百姓苦不堪言,甚至出現易子而食的慘劇……

喬氏一族身為地方郡望主動開庫赈糧,一連半月赈濟朝廷卻仍無動作反被官吏敲詐勒索,喬家無米無糧暫停施粥,卻遭災民暴亂蜂擁攻入喬府,喬氏族長——他的妻主就在那場暴亂中喪了命。

破門之際,喬家主見勢頭不妙,便将他和聞禮等人關入地道讓他們先走一步,那時她親口向他保證,她一定會緊随其後,他們終有團聚的一天,他信了。

他讓仆人帶着聞禮先走,自己則守在密道口等待她,可沒想到他等來的不是團聚的喜訊,而是妻主暴斃的噩耗……

往事不堪回首,窦華殷急火攻心呼吸急促,氣極之下竟生生嘔出血來,老仆趕忙扶住他,“老爺!”

窦華殷攥緊了拳,當時密道口設在正房廳堂的八仙桌下,那時他分明與妻主僅有一門之隔,可天不遂人願,生生讓他們夫妻陰陽相隔……

——如果不是皇帝和沅宥這兩個罪魁禍首從中作梗,他們喬家怎麼會遭此滅門之災!

淚滾進雪裡凝成冰,窦華殷拄着手杖顫顫巍巍站起,“沅宥——你記起來了嗎?!二十年前的阆州,你做了什麼?!”

沅宥單手執劍手起刀落一劍劃破一人喉嚨,鮮血頓時灑了滿地。沅宥撐着劍半跪在雪地裡,周圍散落了一地的屍體。

沅宥眯着眼緩緩吐出一口氣,阆州……

當年阆州天災,她身為榮伯公世女奉命前去阆中赈災,可等她趕到時,阆州已經是一片人間煉獄——屍山血海,瘟疫橫行,慘不忍睹。

為了不讓瘟疫擴散造成更大的傷亡,她下令放火燒城……大火席卷了半個阆中城,焚盡所有,一切的災禍都埋葬在那場大火中。自此聖上得以榮登大寶,而她也順理成章襲承公爵。

沅宥吐出血沫,“你引我來此就為了說這個?阆州天災百年難遇,此乃上蒼降禍,與我何幹?”

窦華殷險些被她氣笑了,“天災?真的是天災嗎?阆州三年大旱,蝗蟲過境顆粒無收,百姓流離失所易子而食,難道這些朝廷一無所知?分明是你們罔顧民生釀成的人禍卻推诿于上蒼降罪,這種托辭你怎麼有臉說出口?!”

“當年你們因一己私利豢養兵馬意圖逼宮,事後卻又怕東窗事發急于殺人滅口消除罪證,于是你們便借阆州天災激起民變,如此一來你們出兵鎮壓便名正言順,為了你們那龌龊的私欲,阆州死了足足三十萬百姓!!!”

沅宥猛然瞪大了眼,“你……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窦華殷無力地閉上眼,“算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動手吧。”

沅宥眼神一凜,“就憑你也想殺我?不自量力——實話告訴你,我來之前就已經向宮裡遞了折子,一旦我死了,你也逃不掉!”

窦華殷冷冷地剜向沅宥,“哼!你以為皇帝還像當年那般信任你嗎?對她來說你活着本身就是一種威脅。何況現在的你一無官職二無爵位,就算你死了也沒人會在意。”

沅宥緊抿着唇,借着劍柄緩緩站起身來,“你說的不錯,我早料到會有今天。”

窦華殷長舒一口氣,“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二十多年苦心經營隻為今朝報仇雪恨——為我喬家上下無辜慘死的一百七十六口,也為我可憐的聞禮孩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窦華殷沖着遠處下令,“你們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動手!”

話落,一陣急促且緊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人齊齊現身團團圍住沅宥。沅宥神情緊繃,擡手間一柄大刀便已經刺入胸腔——

沅宥一個趔趄後退幾步,身後又被兩柄鋼刀刺穿……她松開劍柄,哐當一聲,佩劍便摔進雪裡。沅宥眼神迷離,直愣愣跪在深雪裡。

窦華殷看着垂着頭的沅宥總算松了口氣,他緩緩轉過身靠坐在墳茔邊,“……我總算為你們報仇雪恨了,這回我們一家終于能團聚了……”

窦華殷倚在石碑上,暴雪簌簌,很快便掩匿了他的身形。天地間一片雪白,重歸寂寥。老仆頓時老淚縱橫,伏在窦華殷身邊悲悲戚戚地嗚咽起來。

……

崇文館,沅鐘衡望着手上的奏折久久無言,呼嚎的夜風喚回了她遊離的思緒,搖搖欲墜的微弱燭光在大風的襲擾下終于偃旗息鼓,整個内室霎時暗作一團,唯有炭盆還閃着幽幽藍光。

沅鐘衡将折子撇在火盆裡,火舌蜂擁而來席卷着将它化作灰燼,“這折子上的内容可有誰看過?”

李全盛嘴角勾起一抹笑,“聖上一連三日夜宿徐修儀處,幾日堆積的奏折皆未批閱。”

“嗯。”沅鐘衡遞給李全盛一份折子,“煩勞總管将此物送還天聽。家母告老還鄉頤養天年,阖該奏請陛下,以全君臣之義。”

李全盛垂着眸躬着腰,“分内之事,不足挂齒。”

沅鐘衡視線落回炭盆裡,久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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