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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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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槐安幽幽歎氣,“那你可知道昨日這些精緻飯食出自哪位客人的席宴?”

“這……這小人哪知?”掌櫃面露難色,“樓中各個包廂點的菜色倒是都有記載,可收回的飯食早就混在一處了,小人也實在不清楚啊。”

“這臨冬的河豚價格不凡,你總記得昨日有誰點了這道菜吧?”

掌櫃頓時哭喪着臉,“回刺史話,小人店裡的客人不是達官顯貴就是商賈行首,都是些不差錢的主兒。況且這河豚鮮美,雲中又是邊關苦寒之地,新鮮的河豚打薊州一送來就被客人們點做嘗鮮了,幾乎席席都有河豚,小人……”

沈槐安捏着眉頭,“你回去摘一份昨日樓中點過河豚的客人以及菜單名目送來,本官要細細查驗。”

“行了,你暫且回去吧,不過要随時聽候本官傳見。”

掌櫃忙不疊點頭,“是是是,小人這就去辦。”

沈槐安望着堂下的周昉,“周裡長也回去吧,若有需要本官再傳行喚你。”

周昉走後,沈槐安拍下驚堂木宣布退堂。

此事倒着實蹊跷,怎地就偏偏田莽吃了那份有毒的河豚,喝了那碗泡着荊花的魚湯……分明就是蓄意行兇,卻無奈她找不出絲毫破綻,隻得任由真兇逍遙法外。

沈槐安苦惱,莫非是她多想?也許真的都是巧合?

沈槐安搖頭否認,當即修書一封遞給一旁的長史,“事不宜遲,你立刻帶人趕往蒲州,請蒲州刺史協同調查周束此人。”

還不等長史出發,門外就來了一撥自稱是京畿衙役的捕頭。

張捕頭等人一路從京畿趕往雲中,卻在晉州官道一處荒蕪的破廟裡發現了一具腐爛的屍身,“真是晦氣,我等當時急于趕路,也來不及辨别這人身份,隻匆匆将此事報知當地縣令就直奔雲中了。” 沈槐安聽罷一愣,一個念頭頓時在腦海中形成。

“對了沈刺史,不知那逃犯可被抓起來了?”

沈槐安無奈搖頭,“實在是對不住,我們去晚了一步,她已經……死了。”

張捕頭先是一怒後又豁達一笑,“反正是秋後問斬的死囚,死哪兒不是死。就是死了我們也得帶回京去交差,煩勞刺史帶路。”

沈槐安見她們并不想節外生枝,立時壓住了口中未盡之言,“這邊請——”

沈槐安送走京畿衙役,心中卻越發不安起來。她走出庭院,卻見天上烏雲遍布,涼風拂面,“起風了。”

田莽死了,雖然她本就是死囚,可如今在她管轄的地界内還是被人如此巧妙地殺害,而她卻無計可施。沈槐安暗暗攥緊了拳。

“刺史,醉香樓掌櫃已經着人将名單送來了。”

沈槐安聽罷長史禀報旋即回過神來,接了名單草草過目一番,“速速遣人叫這幾人過堂,本官有話要問。”

“是。”

不多時二堂就出現了五位陌生面孔。沈槐安照着名單上的名字一個個看過去——

溫元晙,河東道最大的古董商,除經營秦瓦漢磚、古董字畫外還兼做金銀首飾、翡翠珍玩的生意。她四五十的年紀,身形臃腫,精神矍铄,鬓邊夾雜有幾莖白絲,目露精光,顯得深于世故,精明幹練。

劉杉,樂苑有名的丹青手,二十八歲左右,杏仁臉,丹鳳眼,身穿靛藍錦袍,腰系銀黃絲帶,整個人溫文爾雅,文質彬彬,頗具一番書香氣質。

湯玉婷,衢州人氏,二十上下的年紀,是五人之中年紀最小的女子。她眉目清新,豐姿俊雅,還有着秀才功名。湯玉婷旅居雲中又做得一手好詩,故而備受顯貴青睐,常出入上流府第,周旋于朱門青樓之間,是個逍遙自在的女郎。

申雍申祎乃是一對孿生姊妹,莫約三十五六,風采翩翩,神情泰然,言詞溫恭,不亢不卑。二人共同打理着祖上傳下的藥材商行。

沈槐安收回視線,直截了當道:“三日前醉香樓出了一樁命案,與當日宴席酒食密切相關。本官今日請各位到此就是想了解那日席宴的詳情,還望各位如實回禀。”

五人聽罷都各自松了一口氣。沈槐安掃過五人面龐,“那日席宴上你們五人都點過河豚及魚湯,食用後可有何不妥?”

申雍申祎率先答道:“回刺史話,當日我姐妹二人宴請幾位自涼州來的藥材商,她們身居西北少食海貨,我就特意點了幾道海鮮供她們嘗鮮,這一盤河豚三兩下就被她們囫囵個精光。隻因她們大快朵頤,吃相獨特……故我二人記得很清楚。今早我還為她們踐行,她們各個精神抖擻,并無異樣。”

沈槐安微微颔首,又聽溫元晙道:“那日老身與幾個同行在醉香樓小聚,主要是評鑒一幅老友新得的墨寶。老身一向不重口腹之欲,故而甚少在意酒菜。”

溫元晙呷了口茶緩了緩,稍稍思量一番繼續說,“至于那河豚……老身确實不記得點過這道菜,或許是同行添的吧,老身好像是吃過兩口,不過口感清淡,名不副實,無甚滋味。”

沈槐安不置可否,轉頭望向劉杉,劉杉沉吟了半晌,方才委婉道:“小人乃一丹青手,時常借酒迷醉構思作畫,醉香樓酒水一絕,小人常與三五好友去樓中品鑒。”

“那日我兜售了一幅舊作換了幾個銀餅,一時高興就與朋友們叫了一壇烈酒,兩三杯下肚就不知天地為何物了,現在……實在是記不得那菜品究竟是何模樣了。當時我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還是幾個好友送我歸家的。”

湯玉婷朝沈槐安報了個拳,“刺史,小人出身江南衢州,隻因數年離家少有還轉,故而常去酒樓飯館點些家鄉菜式以解鄉愁。小人當日點了一道醋焖河豚,滋味鮮香,回味無窮,無有剩餘。”

沈槐安聽罷無人供訴卻依舊毫無頭緒。“情況我都了解了,你們先回去吧,之後若有需要,爾等當随時聽候召喚。”

五人離去後沈槐安結合她們的證詞又陷入了沉思……按照掌櫃和廚娘所說,這些殘羹都是混在一處分給夥計食用的,怎麼就單單田莽誤食了有毒的河豚和魚湯,别的夥計卻都分毫無損呢。

莫非這一切真是巧合?

沈槐安結合目前已知的信息推測起事情的經過。忽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腦海中——

這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蓄意謀殺,手段如此巧妙,未漏出絲毫馬腳。

她甚至能猜到,如果她堅持将此投毒案追查下去,随着那具腐屍浮出水面,案件就變成了——死囚田莽逃亡京畿途中殺害了前往雲中尋親的周束,并霸占她的身份文牒取而代之,又借周家父母的絕筆書信瞞天過海順利認親,自此混迹在雲中一衆名流中苟且偷生。終于,天公有眼讓此惡人自食惡果,意外中毒而亡。

如果要問,田莽是怎麼知道不會露餡,不被裡長周昉識破的話,那案件就會變成——周昉識破田莽詭計,欲為親人報仇所以才巧妙投毒殺害假周束。

一旦她還繼續追查下去,勢必又會出現新的替罪羔羊,而那真正的幕後兇手依然逍遙法外……

沈槐安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她分明處在偌大的天地間,卻覺得萬分窒息。

……

正如沈槐安所料,京兆尹帶着死囚田莽的屍身附帶具結公文,上書:囚犯田莽越獄逃亡途中殺害前往雲中投親的周束,冒名頂替其認親在雲中樂苑裡長周昉名下,後經介紹進了樂苑在醉香樓謀生,終誤食河豚魚湯中毒身亡。而萬年縣典獄史因監管囚牢不力被革職查辦。如今田莽已死,此案具結。

王婼看到官府張榜的文書氣得幾近暈厥,她怒氣沖沖找到文鸢對峙,“田姐姐死了,你知道嗎?!”

文鸢眉頭一皺,“田莽一案已結,如今再去糾結她是死于意外亦或其他也沒有意義。”

王婼心神一震,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擊頭頂,“什麼叫沒意義?那什麼是有意義的?!”她忍不住咆哮起來,“那你告訴我——對你們來說什麼是有意義的!”

“我們一家六口因為你們而死,田莽也為此斷送了性命,這些——這些都是活生生的命啊,在你們眼裡一點意義都沒有嗎?!你們究竟還有沒有人性——!”

文鸢冷眼看着歇斯底裡的王婼,“那你來找我是想做什麼呢?你是希望我能讓你的父母兄弟起死回生,還是希望我找出殺害田莽的幕後真兇為她報仇雪恨?”

“如果你隻是來我這兒發洩情緒,那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你沒有這個資格。”

“我曾告訴過你也曾告訴過田莽,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因果循環;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得失不論。正是一将功成萬骨枯,生也好,死也罷,這一路走來皆是她自己的選擇,如今落得這般地步,怨不得旁人。”

“你怪我也好,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無所謂。”文鸢眸中盡是無盡的寒冰,“如你所說,你的父母、親人、朋友都因我而死,如果你要報仇,隻管沖我來吧。”

王婼心恸到失聲,“你們……你會遭到報應的,我詛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

“看你如今這番模樣,想來也無法勝任樓中瑣事了,你自去吧。”文鸢冷冷地盯着她,“我還是那句話,你若想報仇雪恨,盡管沖我來。”

文鸢手一揮,門外的侍仆就拖着王婼消失在包間。而她聲嘶力竭的詛咒聲卻一直響徹在文鸢耳畔,籠罩在她心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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