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聽後給了念白一個白眼,冷聲罵道:“現在哪還顧得上我的腰,徐良媛的事才要緊,你快放開我,我……”
彩月話還沒有說完,念白就松開了她的腰。
見念白蹲下去收拾掉落的碗筷,彩月沒好氣地走了。
那速度俨然是還沒有意識到,念白偷摸在她腰間放了什麼。
念白見事情已經達成,她立即将這些碗碟端去後廚。
等衆人都因為徐良媛的事情聚在佛堂,這會兒,林良媛才确定,徐良媛真的出了事!
她也是第一次在旁人身上用這藥物,效果如何,終究是不甚清楚的。
但在場的人中,隻有林良媛多少知道一點,徐良媛的真實情況。
徐良媛該是因為已有兩日未服用那假孕的藥粉,所以多日未來的月信,便在這一日爆發了,營造了小産的迹象。
林良媛心底是虛的,因為她安排念白做了一些混淆人視聽的舉動。
念白也是個狡黠的丫頭,她先是将藥粉塞到了彩月的腰間,再是趁着衆人亂做一團,偷偷将指甲縫裡的那些藥粉,灑到了徐良媛吃剩的餐食裡。
至于念白,即便她的言行被人發現了,林良媛也自有說辭,能将自己從這裡頭摘出去。
就算是犧牲念白,林良媛也不可能讓自己被卷進去。
況且徐良媛的情況,就是太醫來了,也隻能說一句,藥量不足,才導緻的月信突臨。
而這又能證明什麼呢?
林良媛心底是逐漸平靜了下來。
但她眼底帶着些許驚懼,甚至是和烏蘇奉儀一樣,多少表露出些許幸災樂禍的神情。
她覺得這樣才是剛好的,不會被人懷疑的狀态。
人都有嫉妒之心,這般表态才算得上是合理合規。
林良媛開始和身旁的宋良媛一道小聲嘀咕起來。
“看來這有了身孕,也不能太嚣張。”
宋良媛一聽,微微蹙眉,立刻道:“自然,也不知道是誰對徐良媛下的手,這也太狠了。”
被人當面指責,林良媛還是要裝作沒事人一般,和宋良媛一塊斥責自己。
“就是啊,也不知道是哪個黑心肝的,這麼狠,我先前幫徐良媛同烏蘇奉儀犟嘴,莫不是因為這個,烏蘇奉儀她……”
宋良媛被林良媛這還沒調查就說出口的定罪言論給吓了一跳。
她立刻回道:“林良媛慎言。”
林良媛這才如恍然大悟一般,微微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這般惺惺作态,落在了旁人眼底,反倒确實是洗脫了不少嫌疑。
沈漣漪早就趕來了這裡,她這會兒正坐在衆人中間,蹙眉不語。
跟來的侍衛,早就派了個功夫了得的壯漢,騎着快馬,火急火燎地趕回東宮去,請來了林太醫。
林太醫一到天甯寺,就見着徐良媛癱坐在地上,下身碎石血迹斑斑,但人似乎沒有什麼大礙。
林太醫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皺着眉頭,立刻走上前去,放了診脈的工具。
在彩月把徐良媛的右手擺上去之後,林太醫在上頭墊了一張薄如蟬翼的絲帕。
徐良媛瞪着眼睛,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原本想發火,但在結果出來之前,她斷然不能對在場唯一的救命太醫置氣的。
林太醫在号脈之後,面色沉重,起身對着坐在廂房外頭的沈漣漪恭敬禀報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話,這徐良媛她沒有小産的痕迹,倒像是許久不來的月信突然來了,這才出了血。”
多日的猜測被驗證了,沈漣漪最後再問了句,“林太醫,此言當真?”
林太醫雖然年輕,但也是太醫院裡的醫術聖手,在醫學上的造詣,跟師傅徐太醫比起來,可以算得上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他嚴肅又認真地回複道:“千真萬确,用了一款名為借子粉的藥物,此藥非特地尋求,決計不可能出現于宮中,此乃宮闱禁藥。”
沈漣漪眼底也是布滿從容了然,她知道宮承凰從未寵幸過其他女子,眼下林太醫的話,到是符合實情。
沈漣漪看向徐良媛,緩緩問道:“徐良媛,為何要假孕?”
徐良媛渾身開始發軟,假孕二字落在她耳朵裡,猶如一道驚雷,讓她瞬間無所适從。
徐良媛此刻發髻淩亂,她卻顧不得自己的形象如何,隻是死死瞪着林太醫,低聲狠厲地斥責道:“你這個庸醫!醫術不精,胡言亂語,定是旁人派來陷害我的!”
衆人聽後鴉雀無聲,隻有烏蘇奉儀冷笑了聲,落井下石地說了徐良媛一句。
“自作孽不可活,你還想拉誰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