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點對宮承羽會有越界言行的擔憂,恰巧她沒有聽見方才宮承羽對沈淑琪說的話。
所以沈漣漪此刻心緒尚且平和,泰然自若地回應宮承羽的問安。
“代王免禮,本宮今日和沈昭訓來此祈福,能在沈昭訓這兒碰上您,也是巧。”
宮承羽聽後沒有嬉皮笑臉,隻是淡淡道:“本王是瞧見沈昭訓偷懶了,在佛祖跟前嚼舌根,這才駐足觀望。”
“讓王爺見笑了,沈昭訓許是被凍着了,抱怨了幾句,算不得事。”
沈漣漪這般輕松歡快的語調讓沈淑琪恨不得立刻就把沈漣漪的皮給扒了。
沈淑琪不可能當面去咒罵沈漣漪。
但她在心底已經将沈漣漪罵了個八百回。
沈漣漪身披暖和的大氅,絲毫不受氣溫影響。
而沈淑琪雖穿了厚實的秋衣,卻被凍得發抖。
就是因為這燕洵峰頂地處的海拔較高,溫度比半山腰的天甯寺要冷得多。
沈淑琪沒有料到,沈漣漪也是來了天甯寺才發現這一點。
她确實是故意當着沈淑琪的面說這些話,就是為了氣沈淑琪。
“太子妃娘娘,嫔妾鬥膽問一句,何時才回天甯寺用膳?”
沈淑琪是被當前的局勢吓到了,可她更想早些擺脫眼下的冷意。
回了天甯寺多少能有碗熱湯喝。
沈漣漪輕輕擡眸,她本是想就在燕洵峰頂用膳,可宮承羽也來了,左右還是少在此處停留來得妥帖。
“即刻便回,沈昭訓今日佛像前出言不遜,回去後抄寫佛經三卷,以示悔過。”
沈淑琪不敢置信地擡眸看着沈漣漪,她半晌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尤其是宮承羽還在一旁。
她落了把柄在宮承羽手中,更加不能在宮承羽面前張狂了。
沈淑琪的手緊握成拳,餘光撇向了身旁站着的柳絮,心底有了計策,大不了她讓柳絮代抄,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又沒有人會發現。
自以為找到了妙計的沈淑琪,低眉順眼地回答道:“是,嫔妾回去用了午膳就回屋抄寫佛經。”
沈漣漪微微一頓,許是沈淑琪回應得太恭敬了,讓沈漣漪察覺到了這會兒沈淑琪的不同。
最主要的是,沈漣漪并非不聰慧的女子,她低聲告誡沈淑琪。
“沈昭訓該是在天甯寺主殿當衆抄寫,才有誠意,加以其餘姐妹的誠心禮佛,方可消除今日你在佛堂前出言不遜的罪孽。”
沈漣漪難得說這麼多話,也難得出手整治了對自己有惡意的人。
這其中不乏有宮承凰給她的偏愛做支撐。
心底舒坦了,沈漣漪便直接下了山。
宮承羽也一路随行,他不想留在山頂,反正褚毓秀他已經派了子衿去跟着了,不至于會出事。
回天甯寺的路,是下山的方向,馬車行駛起來,和來的時候比較,快了不少,不過半刻鐘就回到了天甯寺。
沈漣漪是回來了,她這回見所有妃妾都已經在自己的廂房裡用完了午膳。
餐食是東宮裡的禦廚烹調的,也是素齋,卻比天甯寺後廚僧侶做的素齋要安全點。
徐良媛因為這兩日來了天甯寺,也格外小心,這會兒因為害怕出事,便按照沈漣漪的安排,閉門不出。
沒有料到沈漣漪等人回來後,用完午膳不久,徐良媛迎來了噩耗。
徐良媛看着自己那猶如來了月信的下腹,害怕得拿着湯勺的手都開始發顫。
“彩月,快喊太醫!”
徐良媛的喊聲讓守在屋子外頭的彩月一下沒有了主意,推開門一看。
就瞧見徐良媛的下身在滲血,隔着衣裙都能看清楚彌漫出來的血水。
彩月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她顧不得此刻沒有旁人守在徐良媛的身側了,趕忙跑去找沈漣漪。
彩月匆匆跑着,根本沒有注意到對面走來的念白。
念白臉上帶着輕微的疤痕,她手裡端着木盤子,木盤子上擺滿了午膳林良媛用的菜碟子。
彩月是心急了,腳下步伐也急了,正巧就撞上了念白。
念白被彩月這麼一撞,立刻就手上端的東西就散落了一地。
彩月也被念白撞倒在了地上,人都驚呼了了起來。
彩月站起來之後,摸了摸自己摔疼的屁股,立刻爬了起來,低頭彎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有急事,先行一步!”
念白一把抓住了彩月,怒氣沖沖地問道:“管你有什麼事,把人東西撞倒了,道歉就了事了?”
彩月幾乎要急哭出來了,想甩開念白的手,卻被念白抓的死死的。
急的彩月大吼道:“徐良媛她出血了!你快松開!我要去找太子妃喊太醫!”
念白聽後,面色煞白,她記得林良媛的叮囑,看着即将掙脫的彩月,立刻伸手按了按彩月的腰,順手将那包藥粉塞在了彩月的腰間。
随後開口道:“對不住了,你腰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