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介之一寸一寸地撫摸石之屏的身體,修長的手指冰冰涼涼,帶起酥麻的癢意。
“介之……”石之屏微微眨眼。
“别急。”淩介之細心地檢查着對方有沒有受傷的痕迹。
“我沒受傷。”石之屏解釋着。
從甯府回來,淩介之關上門就将他抱到了床上,脫他的衣服。
對方知道了番僧之死,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他身上。
畢竟他昨晚出去過,而能讓他親自出去的事并不多。
對此,他沒有什麼好辯駁的。
淩介之摸完之後,才為他攏上敞開的衣衫,澀着嗓子道:
“我沒想到你是去做這件事。是我的疏忽。下次,我會在你外出後第一時間檢查你的身體。”
“倒也不必如此嚴苛吧?”石之屏露出無奈之色。
“我怕你受傷了也不吭聲。如果你多信任我一點,我也不必如此了。”
“那我下次與你說?”他試探道。
“好,我等着。”
淩介之擡眸應道,心中想着事。
昨晚之屏在他說完“你可以相信我”之後,說了一個“好”字,并告訴自己要出去一趟,希望他能幫忙守着房間。
他答應了。
這是他對石之屏的信任,也是石之屏對他的信任。
石之屏回來,他也沒問對方去做了什麼。
他隻是想讓石之屏多休息。
白天,柳真吾和孟勝來看石之屏,一切都很好。
隻是,他沒想到,那時石之屏出去,竟是做下了這件大事。
好在石之屏沒有受傷,否則,他就該為自己對對方的放縱而後悔了。
事已至此,他能怎麼辦呢?
他撫摸着石之屏的臉,無奈道:“早上沒休息多久,再睡一會兒吧。”
石之屏又露出了那種信任的笑容:“介之,謝謝。”
淩介之湊近吻了吻石之屏的嘴角,心道自己徹底沒救了。
之屏平日裡看起來正經素雅,其實是最純的魅惑。
如果他想要驅使一個人,沒有人忍心拒絕他。
就像此時的自己。
明知道對方在做危險的事,自己也願意成為對方的共犯。
之屏需要這麼一個共犯。
他甚至很慶幸,自己能被石之屏信任、依靠。
這比一無所知地被蒙蔽要好多了。
這種先知,必須付出割舍的代價。
好在他一直夠心狠。
“睡吧,病人就該多休息。”他扶着石之屏躺下,為對方蓋好被子。
石之屏乖巧地躺在被窩裡,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下午,我想帶昕兒顧兒單獨出去。”
聽到石之屏想要撇下自己的言外之意,淩介之卻生不起氣來。
“你想去就去吧。”
雖然他擔心石之屏遭遇危險,但他也知道,石之屏需要和那兩個孩子獨處的時間。
他和石之屏相交多年,關系又非同尋常,本該是最親密無間。
可是,他總覺得,石之屏對這兩個孩子,明顯是不一樣的。
那種隐晦的無條件的愛,是如此地深沉。
就好像他們才是石之屏心中最重要的人。
他不會吃兩個孩子的醋,卻暗暗将這些記在心裡。
一切都跟之屏的過去有關。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這一切。
正好之屏不讓他跟随,他有時間去做一些事。
打定了主意,他沒說什麼,隻是摸了摸石之屏的鬓發,輕聲道:“放心睡吧。”
“你不去忙嗎?”
“我等你睡着。”
“好吧。”
石之屏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
淩介之坐在床邊,靜靜地守着,等待身邊人的呼吸平穩。
————
睡到下午,石之屏又把同樣的說辭說與鳳天歌。
鳳天歌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就答應了。
這倒讓石之屏多看了鳳天歌一眼。
他想去做什麼?調查石家兄弟的消息?
石之屏微微頭疼,幹脆擺爛,讓他們查吧。
查出什麼都是世界設定的安排,總不會是壞事。
反正他已經想好怎麼對待靈鹿山莊了。
然後,他就帶着十三十五去泛東湖了。
東湖上泛舟的生意并不少,三人租了一艘小船,看起來樸素地道的本地老翁為他們撐船。
老翁對本地風俗了如指掌,熱情地向他們訴說着江甯的故事,江甯的變化。
石之屏并不讨厭這種絮叨,老翁是最樸素的老百姓,他們過着最平常的日子,千百年來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