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開始朝他設定的人設方向發展。
他和石呦鳴的存在被确定,他們的不同性格也得到了解釋和鞏固。
石呦鳴是弟弟,遭逢大變之時年幼,性格變化比較極端。
石之屏是哥哥,一直比較懂事,所以能不被仇恨蒙蔽雙眼。
世界意識将一切都完善鞏固,這是八周目第一次這麼明顯地進行世界完善。
世界越是完善,他再次重啟的可能性就越小。
不過,這沒什麼關系。
他本就不指望九周目。
他會做到最好。
本來,他想殺番僧,是因為之前的周目裡番僧在中原攪局,曾害死過他的孩子們,這次他不想再讓對方有機會傷害孩子們,所以早早讓閻四做準備。
可在世界意識的設定裡,他和弟弟曾查到,有一個番僧參與了靈鹿山莊滅門案,那時兩人不知道番僧在何處,幽冥殿還無法深入北方,所以不了了之。
這次番僧主動南下,自尋死路,他作為石家遺孤,不可能放過仇人。
所以番僧一定得死,以導緻靈鹿山莊滅門的罪魁禍首之一的身份。
番僧的死更加合情,不會顯得他小肚雞腸崩人設,也不會顯得莫名其妙。
世界的自我完善很強大,除了他自己,别人都不會意識到。
比如,他的容貌。
本來,他就是這張臉,雖比不上裴笙那樣的驚豔,也算得上英俊耐看型。
結果世界完善了他的背景,彌補了他靈鹿山莊遺孤沒有暴露的漏洞,直接讓他這張臉成為了假臉。
他一直以易容的身份行走在山下。
殿主之所以和他長得一摸一樣,是因為兩人在建立幽冥殿時,共同決定易容的。
世界不斷修正着漏洞,一環扣一環,潛移默化地改變着人們的認知。
恐怕現在,就算介之,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有易容。
一切都在合理化。
如果被發現了不合理,世界意識還會繼續修正。
作為唯一知道真相的他,不但不會揭穿否認,反而會朝着世界意識完善的方向,鞏固這些設定。
升格世界,本就是他的目的。
哪怕這些設定,對他并非完全有利。
從路小凡的身世中,他甚至嗅到了複仇劇的狗血意味。
路小凡,本就是群像主角,如今,有了被仇家滅門并被仇人照拂的背景,直接疊上了幾層BUFF。
随便猜猜,就能猜到世界意識想讓事情怎麼發展。
對此,他并不會幹預路小凡。
隻不過,他需要把這件事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有了大緻的方向,他才漸漸放松了精神。
其實,昏迷中接受了龐大的信息量,不隻是石之屏該有的記憶,更有許多上帝視角獲知的世界設定,他還沒從這種強行植入中恢複過來。
剛才又強行動手,本不應該。
現在放松下來,他終于陷入了疲憊。
這幾天,所有馬甲都不太好受。
大家都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了疲憊和虛弱。
這主要是自己這邊帶來的。
所以,他在心裡默默道:
各位,辛苦了。
好在身邊有淩介之,他才敢徹底把意識交付于黑暗。
等再次醒來,又會是新的一天吧。
————
另一邊,黑衣人潛入到明月公子的房中。
房中的白衣公子,原本很警覺,看到潛入的人,反而松了一口氣。
白衣公子低頭道:“少主,一切正常。”
說完,開始褪去身上的外袍。
黑衣人則摘下面罩,露出一張溫潤如玉的面容,淡淡道:“天快亮了,小心些。”
一邊說着,一邊褪去身上的黑衣。
原本的公子哥換上了黑衣,黑衣人則從櫃子裡去了一套新的白衣換上。
公子哥撕下臉上的面具,恭敬地交給上司處理。
“屬下告退。”
重新變回明月公子的閻五擺了擺手,站在窗邊靜候着。
等屬下出去後沒有鬧出什麼動靜,他才看了看幾乎亮起來的天色,微微松了口氣。
他躺回床上,閉着眼睛,臉上露出了疲憊。
武林大會上,他曾力竭過,被前輩保下。
後來前輩忽然昏倒,他被内疚和自責煎熬着,一直守着對方,寸步不敢離。
就這麼過了兩天,他的内力漸漸恢複,可精神沒怎麼休息。
前輩終于醒來,他松了一口氣,胸口的窒息才漸漸散去。
前輩對他溫和地說話,他覺得整個人好像活過來了,從容地應對着。
他想對前輩說很多話,卻知道什麼也不能說。
他送柳玉書和路小凡離開了,腦海裡還想着事。
等他回到房間,剛躺下,就見到了潛入房中、帶來緊急消息的手下。
兩人互換了身份,他以黑衣人的身份離開,飛快趕完和四号約好的地點。
之後便是馬不停蹄地出城,追蹤,埋伏,殺人,追擊……
時間隻是短短的一個夜晚,卻發生了很多事。
好在他們早就訓練過極端的不眠不休埋伏,爆發式作戰,沒怎麼休息的他才沒有因為狀态不佳而耽誤任務。
現在,殿主交代的事告了一個段落,他終于可以休息了。
明天……
希望明天,前輩已經恢複如初了。
那時,我該用什麼理由陪在前輩身邊呢?
葉明月這麼想着,意識漸漸混沌。
夢中,他被含笑的白衣男人抱在懷裡。
那人溫柔地撫摸着他的發,然後,捧着他的臉,漸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