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過程中,男人又繼續了剛才的事。
或許是因為躺靠的姿勢,讓發軟的身體有了支撐。
或許是這個懷抱,如同母親抱着孩子一樣溫暖。
總之,閻二不再那麼緊繃着汗流如注。
他漸漸品味起這種感覺來。
很舒服。
身上其他地方的感知都弱了下去,好像使不上力氣。
這無疑是一種危險的舒服。
若是往常,他必定要排斥的。
令人沉溺的舒适無疑是在鏽蝕他這把刀。
他不允許自己被鏽蝕。
他要以最好的狀态,為男人做事。
否則,他就會有被超越和甩下的可能。
更何況,他常潛伏在暗處,一旦疏忽,便可能殒命。
更沒有效忠此人的機會了。
但現在,這種舒服是這個人帶來的。
他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唯有抿緊唇,将所有快感都記下,并且甘之如饴。
石呦鳴感到懷裡的青年終于适應了,不再緊繃着身體猶如引頸待戮。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姣好的面容無人看見。
他含笑的嘴唇輕輕地吻過青年抿住的嘴唇,挺起的微汗鼻梁,微微潤濕的眼睫,已經滾燙的耳尖。
即使是黑暗中,他亦能想象青年臉上的神情。
茫然,迷醉;忐忑,沉溺。
很快,如此反複的刺激,讓未經人事的閻二悶哼一聲,身子驟然軟了下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完全失去了身體的掌控,腦中一片空白。
回過神來,他才克制地喘着氣。
這就是義父所說的樂事嗎?
樂嗎?
他說不清楚。
“熱嗎?”
他聽到男人問,搖了搖頭,又想起黑夜中看不見便回道:
“不熱。”
這話引得男人一聲輕笑,閻二頓時覺得自己說了蠢話,暗生懊惱。
男人幫他理了理衣裳,讓他涼快些。
過了一會兒,男人又問:“害怕嗎?”
閻二艱難地吞了吞喉嚨,堅定道:
“不。”
男人似被取悅了,發出一聲低笑聲。
……
閻二猛地仰起脖頸。
他的身體成為了男人征服的戰場,他的喘息成為了密集的鼓點。
太刺激了。
他的腦袋一陣陣發蒙,比之前還要蒙。
在這場戰争中,他毫無反抗意識,毫無抵抗之力。
他隻能被對方征服,或者說,他本就等待着被對方征服。
唯一能做的,便是承受和感知這種征服。
他向上弓起的腰身時而繃直,時而坍塌。
像一條被拿捏了七寸而垂死掙紮的蛇。
當他氣喘籲籲地癱軟下來時,他已大汗淋漓,發縫裡都濕透了。
男人用長袖為他擦着洶湧滾動的汗珠,他嗅到了古怪的異味。
那是他自己的味道。
他潛伏時,見過男人與女人,男人與男人,女人和女人交疊在一起,滿臉迷醉,叫得糜亂不堪,他暗自鄙棄。
卻不曾想,原來他們那時就是這個感覺。
難怪,跳起來的往往是上面的人,下面的人臨死都反應不過來。
那個時候,有多少人能真正控制住自己呢?
他們的力氣早已交予征服他們的人了。
在他胡思亂想時,男人已經将他摟在懷中。
他的頭枕在男人的肩窩裡,聽到男人的語聲就在耳邊。
“感覺如何?”
他一時語塞,回味着剛才失控的感覺,感知自己現在失力的狀态,斟酌道:
“無法抗拒。除了您,屬下絕不讓自己陷入此等境地。”
“為何?”
“屬下不想被别人掌控。”
“你也可以這麼掌控别人。”
“請義父恕罪,屬下也不想這麼掌控别人。”
“這又為何?”
“屬下不想離别人那麼近,會尋别的辦法達成目的。”
“如果有人甘願被你掌控,通過這個辦法你可以輕而易舉達到目的呢?”
他抿了抿唇,堅持道:“屬下不願。”
“你既不喜,本座如此對你,你豈非很為難?”
這話把閻二問住了,他明明讨厭與别人這樣,卻并不排斥男人這樣對他。
他雖不适應,但每一絲快感,都是舒服和愉悅的。
在被征服的過程中,他是心甘情願并期待被徹底征服的。
這該怎麼回?
他垂着眼,不再像之前那樣理直氣壯,而是低沉着聲音道:
“屬下并不覺得為難。相反,屬下很願意被您這樣對待。”
“不難受嗎?”
“不難受。”
“那舒服嗎?”
“舒服。”
“還想要嗎?”
“想要。”
“如果比剛才還要刺激百倍呢?”
“隻要是您給的。”
這麼一闆一眼的回答,讓石呦鳴笑出了聲。
多麼可愛啊,我的純情孩子。
……
閻二滿腦子都是爆開的快感。
這哪裡是一場征服,這分明是……
靈魂上的掠奪和擺布。
他毫無辦法,隻有沉淪。
隻是,求求您,慢一些。
他的沉默承受讓石呦鳴心頭微微一動。
年輕的□□,忠誠的靈魂。
這個孩子,已被他從身到心徹底地占有。
他該如何給予對方仁慈?
他放慢了動作,偏頭去吻青年咬緊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