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掃過對方的齒鋒,叩響這扇緊閉的門。
從高速中緩過來的青年松了牙關,用帶着齒痕的柔軟的唇回應着他。
像是孩子對父母的撫慰。
石呦鳴很喜歡對方這個反應。
他用舌尖掃過青年的上下唇,像蛇信子勾動。
青年竟緩緩伸出軟舌來,與他的相觸。
這樣的回饋,讓石呦鳴心頭一暖,禁不住嘴角上揚。
他緩慢地試探着,其實是給予青年試探的時間。
他欣喜于青年終于大膽起來,一手扣住對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他自然是深入到對方的口腔中,但不像往日那般掠奪無度。
而是教着這個剛學會的青年,一起舞蹈。
這是一場教學,一場遊戲。
對石呦鳴而言,身心舒暢,樂在傳授。
當青年氣喘籲籲與他分開時,發麻的舌尖生出了滋滋的甜味。
他勾着嘴角,含笑問道:
“要不要試着,自己動起來?”
初嘗主動的閻二,竟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想要試試,便低聲應了一聲。
男人放松了雙手,反撐在身後,微仰着上身,靜靜等待着。
……
閻二從劇烈的喘息中回神,發現自己淚流滿面。
原來,這才是您說的樂事嗎?
“義父……”
他的呼喚都帶着喘息。
“好些了嗎?”
男人摸了摸他的鬓角,十分愛憐的感覺。
“嗯。”
他應着,想支起身體。
男人卻先他一步,攬着他的腰,托着他的後腦,将他放倒在床上。
“躺着吧。”
閻二隻得聽命。
他的四肢都放松下來,床托舉起了他。
他感到一道氣息朝他接近,一具身體壓了上來。
細碎的吻落在他的頸上,他不由得仰起了脖頸,像是被老鷹抓住的引頸待戮的可憐獵物。
忽然,他的喉結被含住了。
他僵住了,連吞咽口中的津液也不敢了。
但他還是忍不住滾動起了喉頭。
胸口熱烈地起伏着,他被這些層出不窮的手段弄得亂了氣息。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每一個習以為常之地,都可以成為他的弱點。
隻不過沒人那麼對他做過。
他能怎麼辦呢?
隻能慌亂地應付,心神四處分散,以防某一處敏感讓他失聲叫出。
雖然他總避免不了這樣。
他記不清有多少花樣,隻是滿腦子地自問。
原來這才是成人的樂事嗎?
這也太瘋狂,太逼人了。
有誰能完完全全承受這個人的愛?
暧昧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尖,他的四方八方。
他比曾經見過的那些人更加糜爛。
他們一定沒有這樣的持久和瘋狂。
引以為傲的健碩身體和強大耐力被輕易粉碎,他像一條砧闆上的魚肉被随意擺弄。
他毫無招架之力,也無迎合之力。
他隻是承受。
他幹渴得像是擱淺在岸邊的魚。
唇上傳來一絲清涼,冰涼的液體渡了過來。
他貪婪地吸取着這縷水源。
飲了好半天,他才覺得不至于幹渴而死。
身體忽然進入一個溫熱的環境中,是水嗎?
有溫水從他臉上流下,他的臉被柔軟的布擦拭着。
然後是脖頸,胸膛,小腹,腿根。
所有黏糊糊的觸感都被抹去了。
他如同回到了羊水裡一般舒适,酸軟的肌肉也放松下來。
他就此昏睡過去,将世界排除在外。
……
房中已經點亮了燈,長發沾濕的男人正坐在床邊,為自己擦拭着頭發。
他的視線中,臉上殘留着紅暈的青年靜靜地閉着眼,睡得格外香甜。
放松睡過去的閻二,第一次露出了年輕人的可愛。
剛被烘幹的頭發披散在床上,不再像往日般束得一絲不苟,平日裡的嚴肅和刻闆都消失了。
這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年輕人啊。
平時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四五十歲的老夥計一樣可靠。
想到這裡,石呦鳴笑了笑。
他想起青年今晚淚雨滂沱,大概是把曾經十幾年沒流的淚都流光了。
可靠硬朗的身軀也化為了一攤水,任由他擺弄。
大概是世界補全的關于他武功的設定,他與義子的結合,竟會産生奇妙的武功提升。
他們的背叛,會讓他受傷。
他們的獻身,又使他獲益。
這武功,真是玄學了。
此刻,他不僅不疲倦,反而格外地精神飽滿。
之前有些蒼白的面容,此刻也紅潤起來。
他烘幹了自己的發,懶懶地側躺在閻二身邊。
他的手若即若離地撫摸着青年的臉頰,像是撫摸愛惜的寶玉。
他仔細地打量着青年的面容,想象着剛才青年失态的崩潰的表情。
他有些遺憾,那時不能點亮房中的燈。
他還不能讓閻二看清自己。
否則對方以後看到石之屏,就該失态了。
這個秘密,越晚揭曉越好。
明天起來,閻二看到的,又是深沉霸道的殿主了。
這也不錯。
閻二信仰的,本就是那一副面孔。
有時,溫柔無害,并不是最招人喜愛的形象。
霸道神秘,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魅惑呢?
每一個絕世暴君的背後,都有不少為他肝腦塗地的人。
人類信仰的多樣性,真是成謎。
石呦鳴這麼想着,将青年摟進懷裡,閉上了眼睛。
在戴上面具之前,他還有幾個小時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