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溫熱的呼吸漸近,不自覺閉上了眼。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卻自然而然地這樣做了。
溫熱的呼吸到了他的鼻尖,他不自主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等待着。
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像是一朵無意經過的雲,一陣稍縱即逝的風,降落到他的唇上。
若即若離,似有似無。
但是,那如驚蟄時第一聲雷聲的震撼,卻持續了下來。
他不自覺洩出了一絲氣息,那憋悶已久、熱度燙人的氣息。
他很快感受到了自己的氣息撲到對方的臉上,又反彈了回來。
他微微仰着頭,與那柔軟的觸感,接近又分離,分離又接近。
像是小心翼翼地試探,他們都在觀察對方的反應。
當意識到對方的态度後,他們又一次貼近。
這次,男人摟緊了他,将這觸感加深。
他幾乎要忘了呼吸。
老天,我到底在做什麼?
唇上有濕漉漉的東西掃過,在試圖撬開他的唇。
他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他不需要做什麼,那軟舌便撬開了他沒做抵抗的唇齒,滑入進來。
完全陌生的感覺。
不可想象的事情。
他不自覺用力摟住身前人的腰,像是海上緊緊抓住船沿的落水之人。
他不知道下一步的走向是什麼,他的腦袋已經完全放棄思考。
隻有陌生的觸感,陌生的糾纏,陌生的眩暈。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抗拒還是喜歡,他隻是接受着這一切。
男人的懷抱是如此結實有力,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他與對方身形上的差距。
義父無疑是高大的,此刻卻更加高大。
他在對方懷裡,猶如小孩一般。
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義父抱起他時的感覺。
他是那麼渺小,而男人那麼高大。
他是那麼慌亂,而男人掌控着一切。
有力的手掌滑到他的腰間,隔着衣料緩慢摩挲着。
不可遏制的顫栗,從身上騰起。
他知道自己在顫栗,卻無可奈何。
他像是一把枯朽的幹柴,被轟地一下子點燃。
每個毛孔都在冒熱氣,熱得驚人。
汗水從脖頸滑落,滑過胸膛,滑過小腹,被衣裳外的手截住。。
這雙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
像是國王在丈量自己的領土,一寸一寸摩挲而過。
難以忍耐的酥麻,全部化為了顫栗。
他顫抖不已,像是壞掉了的琵琶。
眼角溢出了淚,不是難受,而是太震撼了。
身體完全被震住,他不知道還可以這樣。
唇上的吻已經移開,親吻着他的臉頰,吻去他臉上的淚痕。
“害怕嗎?”
他聽到男人這麼問。
他動了動唇,吐出一個顫抖的字:
“不。”
豆大的汗珠不斷地湧出,他不知會發生什麼,卻直覺是對他開天辟地的大事。
腦中一片轟鳴,他簡直搖搖欲墜。
男人似覺察到了他的異樣,動作微頓。
“别怕。”醇厚低沉的嗓音輕柔地安撫着。
閻二用力地吞咽着喉嚨,咽得喉嚨發疼,疼痛讓他微微清醒,回道:
“屬下不怕。”
“嗯。
男人應着,像是表示相信他的說辭。
溫柔的按摩仍在繼續,閻二從震撼中漸漸清醒,開始感知此時的處境。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舒服,隻是……
太親密了,太異樣了,太陌生了。
異樣而陌生的舒适從身體升起,他的心中生出一股陌生的欲望。
想要更多。
更多異樣的感覺,更多親密的觸碰。
太熱了,練功時都不曾這麼熱。
仿佛整個人都要蒸發了,燒化了。
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将體内的水汽排除。
他會幹渴而死的。
“你太緊張了。”
男人似乎是輕笑了一下,停下了動作。
他有些茫然無措,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正準備開口請罪,身子卻忽然騰空而起。
他條件反射抓住了對方胸口的衣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才連忙松開。
“義父,屬下……”
“噓,别道歉。”
男人的語氣很輕松,甚至帶着些年輕人才有的輕佻。
他被放到了一張床上。
雖然看不見,但摸得出來,身下是一張床。
腳上忽然傳來動靜,男人在為他脫靴子。
“别動。”
男人的話先他的動作一步,他隻好僵坐在床上。
一陣嘻嘻索索的動靜,男人已經上床來,将他摟在懷裡。
是一個很輕松、很自然的姿勢。
男人豎起右膝,他被圈在男人的臂彎中,側靠在對方懷裡。
就着這個姿勢,細碎的若即若離的吻落到他的唇上。
他已不再那麼僵硬,開始仰面迎合這些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