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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日月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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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拖着咱家這副殘破之軀去了宮門,穿着官服的差役正在張貼告示,咱家那不識字的‘父親’隻顧拽着官差詢問還宮内還收不收小宦,卻被告知‘當今聖上明令禁止百姓私用宮刑,違者重杖四十’,咱家的‘父親’被那官差活活打死在宮門外以儆效尤!”

“咱家那年十四,拖着殘缺不全的身子,親手卷了席子,将他丢進了死人堆裡……”

他怪笑兩聲又道,“所以,大人可能從中體會到父母愛子之心嗎?大人若是我、大概隻會問一句,那是什麼勞什子?”

說罷,隻癱倒在地上望向灰霾天空,陰恻恻自顧自笑了起來。

未曾想到他會突然說起他少時之事,齊衍舟聽罷一時間竟有些啞然。

可轉念又想及霓梳體無完膚的樣子,想及那十四具被埋于地下的稚子枯骨,想及胡芝華,想及她二哥……

心中怒火重燃。

他的痛苦,他們可曾參與過半分?

竟因此要遭受如此非人折磨,毀了多少無辜者的人生,隻因自己受過磨難,便要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不幸麼?

她不能苟同。

齊衍舟:“是以你如今所作所為,皆是将從前經曆過的事情加諸在他人身上?”

她聲音冷冽而有力,“真是荒謬!你經曆的這些,可有一件是這些稚子孩童所做麼?同樣是無辜遭難,他們與十四歲時的你有什麼區别?換而言之,你如今所作所為與那時殘害你的父母,又有什麼不同?”

見他避而不答,齊衍舟又斥道:“你經曆過苦難,本應比他人更明白無辜遭難者的感受,可你卻以此作為殘害他人的借口。他們有什麼錯?要因你父母犯下的錯事受此折磨。”

那老頭聽到此處忽然瞪大雙眼,眼中閃爍着瘋狂與怨毒:“錯?他們有什麼錯?錯就錯在他們投胎在官宦人家!錯在世道如此不公!”

他狂笑,“隻因他們出身勳貴,咱家家貧,就活該受折磨嗎?既然咱家承受過,那他們又為何不能?哈哈哈哈……”

齊衍舟看着面前已近乎瘋癫之人,隻覺他雖還活着可整個人完全被仇恨驅役,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了。

她默然片刻後才道:“我之前還有些不明白,為何方才你會将那段往事講出來……”

“或許,是你希望有人能理解你的所作所為嗎?”

她眼神中沒有流露出一絲不忍:“這世上不是隻有你曾經曆過磨難,也别指望任何人會去理解你的痛苦。”

“且,從你将屠刀對準這些無辜稚子時,你便隻單純是個惡人了……”

“而惡人,死掉就好了。”

她背對着衆人,隻以一身削瘦之軀于一衆紅衣缇騎前卓然而立,因而隻有那白發老者能看清此刻她清隽面容上浮起的狠戾神色和最後那句無聲言語的唇形。

他呆愣幾秒後先是笑出了聲,那笑聲聲嘶力竭,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般,聽到最後竟如同痛哭。

可突然他又停滞狂笑,望着齊衍舟面上那一瞬而逝的狠戾神色,入定般出神道:“你……你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派你來索咱家的命?”

說完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突然便奮力向前一挺身子,可四肢筋脈都斷了,隻能在地上猙獰道:“齊衍舟……對!你也姓齊!齊明是你什麼人?是他派你來索我命是嗎?”

多年前她已打聽過家中兩位兄長下落,隻探得二哥齊明沒入教坊司後成了樂戶,輾轉淪落此處,雖心中已知曉個大概,二哥曾落入此人手中,而後慘死他人床榻之上……

可驟然聽得此人提及兄長還是沒能穩住心緒,險些在衆人面前露了端倪。

她阖眸穩住心神。

齊衍舟:“天下姓齊之人那麼多,難道都與本官沾親帶故不成?你惡事做盡,自然有人向你索命。”

再睜開眼目中隻餘一片寂冷。

幾名缇騎上前按住他身形,他仍掙紮嘶吼。

齊衍舟恨他入骨,可此刻為避免身份暴露隻得做出不堪其擾的樣子命人堵住了他的嘴。

回首。

恰好與沐晖深邃眸光對上,她下意識想躲避,可又知道此刻不能躲,隻能坦然接受他探尋的目光。

刹那間,心中已構思了許多應對之語。

可未想到的是沐晖卻并不問她,隻那樣溫柔的注視着她。

接着闊步走到她身邊,側過身來輕輕撩開她沾了血的那隻袖子。

卻見白皙纖細左臂上,一道指節長的剜痕觸目驚心向外翻着模糊的血痕。

他歎口氣道:“這是方才你與那人周旋時,自己做的?”

她想收回手臂,卻又被他用些力道按住,隻好偏過頭去應道:“是我做的……”

大約是曾答應過他不會再輕易受傷,可她卻又未能做到,至末尾處,聲音已小如蚊鳴蟲嗫。

沐晖望着那傷口緘默不語,将遠處鎮撫司内随侍的醫倌喚來,側着身子囑咐幾句,那醫倌便将包紮要用到的一應物品悉數交予沐晖手中。

他容色冷峻,隻專心為她包紮傷口,一雙俊朗眉宇緊鎖,忍了再忍,還是禁不住聲開口問道。

“你不信任我嗎?”

齊衍舟忍着疼:“我自然是信大人的。”

沐晖聞言停下手中動作:“這不是真話。”

她茫然望向沐晖,這句話她沒有反駁。

她騙他的事可太多了,甚至連她姓甚名誰都不能坦然告知,可論及她方才是否信他能救她……

扪心自問,她是信的。

沐晖歎口氣:“你從小就要強,長大了也是如此麼?方才我已做好了萬全之策,你不必傷自己……

他頓了頓,“其實,你可以信我的。”

齊衍舟疑惑道:“大人怎麼知道我幼時是什麼樣子?”

她自己都快忘了。

沐晖定神望着她沉聲道:“我知道的……”

在她不解眸光中,他認真解釋道,“你對我說過,幼時為了讀書曾跟着家鄉的仵作學驗屍,若非性子要強,也便不會出現在此處了。”

齊衍舟輕笑出聲:“是這事?大人竟還記得。”

其實,這也是騙他的。

說罷不由神色黯淡下來,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雖然她是帶着目的接近他,可沐晖待她真誠,她也想要對這份真誠有所回應。

此刻,想了想便道:“不若我再告訴大人一件我幼時的事罷?”

沐晖将白色的紗布小心為她包紮好又拿了塊蘸水的紗布擦去她雲青寬袖上殘留的血漬。

他舒展眉宇,擡頭望着她道:“願聞其詳。”

齊衍舟回想起少時之事:“小時候爹娘很疼愛我,總是對我無有不應。一日,我問我阿父,可以将天上的太陽,星星,月亮,都摘下來給我嗎?我阿父先是瞪圓了眼睛,斥我異想天開,天上的東西怎麼能摘下來呢?若都給我了,旁人可怎麼辦?”

沐晖被她所講之事感染,眼前人仿佛又成了十三年前嬌蠻的青衣小姑娘。

他輕笑聲問道:“之後可得到那些了嗎?”

齊衍舟點點頭:“阿父駁了我之後,卻見我一連幾日來悶悶不樂,心中隻想着太陽、月亮、星星為什麼不能為我一人所有?好幾天都不願意出門。”

沐晖笑道:“你好大氣性。”

齊衍舟繼續講,“可我阿父雖然斥我,但最終還是同我阿母一起,在夜間親手為我紮了三隻燈籠,分别畫上日月星辰,夜裡與我一起坐在院中把玩。”

“阿母将我抱在懷中,阿父則将燈籠在夜空裡高高舉起,那夜月光皎潔,伴着蟲鳴,阿父說‘這就是隻屬于你的日月星辰’……”

她用另隻手撐住下颌,望向他認真道,“大人,以後若是再憶起我,便将‘跟着仵作學驗屍’換成這件吧?憶及我曾得到過日月星辰,可比那件事要美好許多。”

沐晖深邃眸光隻認真望着她,淡聲應了句‘好’,可下刻像是想起什麼般,又鄭重道:“我記得了。”

二人言罷,此刻一時無話。

隻看着或查驗屍首或繼續在農舍内搜查線索的缇騎在身邊來來往往。

就在她覺得能休息片刻,與沐晖一道将案情梳理一番之時,卻突然察覺不知哪處好像有幾道目光正緊緊盯着她瞧,與沐晖相視一眼,果見他也發現了端倪。

她環視四周,唯見農舍院外不時傳來牛羊叫聲傳入耳中,心中一怔,随即想起今日在北鎮撫司衙門時連睿所說的話:

“那老頭穿戴整齊,好像是正要出去放羊……”

心中警覺不對。

那老頭在幾人來時已有所提防,其中必然有人通風報信。都要逃了,怎麼還會有閑情逸緻去放什麼羊?

不由将目光挪向了外間圈起來的牲圈,那裡正有牛羊悠閑地吃着草。放眼望去,天地相接,牛羊成群,看起來閑适自在。

可在那群牲畜間,她卻突兀地捕捉到有雙人腳混雜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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