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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日月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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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頭癱倒在地上不能動彈,齊衍舟得鎮撫司随行的醫倌處理完傷口後又起身繼續去問話,沐晖經此一事再也不放心她一個人靠近,便一同上前。

齊衍舟:“落仙苑那位姓楊的鸨母,每月都會送來一批遭陛下貶黜的官眷讓你教習禮節是麼?”

那老頭冷笑道:“你可聽聞過現今順天府内聞名的魁首霁華?那便是經由咱家手調教出來的姑娘,聽聞順天府内的官老爺們千金隻為得她一曲呢。”

齊衍舟聞言皺起眉頭,有些不悅。

胡芝華與她自幼相識,又和她一同受溫學士教化,本就有詠絮之才,她父親又官居禮部尚書多年,自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這老頭能教她什麼?居然這般大言不慚。

可沐晖在旁又不便講出來,隻得壓下情緒,繼續問道:“落仙苑送落罪官眷來讓你教習禮節,可為何院中又有許多被淨身的男子?”

那老頭面上浮起戲谑笑容打量着二人:“大人做什麼明知故問?京中如二位般好男風者可不少啊。”

這般不堪入耳的言語于衆人前就這樣脫口而出,實在是可惡!

她冷聲道:“都這樣了還有心思胡言亂語,是麼?還望你等下進了诏獄見到掌刑官,也要這般笑着才好。”

她隐忍着怒氣環視四周,隻見北鎮撫司衆人面面相觑,你瞥我一眼,我瞥你一眼,皆不敢作聲。

也有膽兒大的此時偷瞄一眼沐晖,偏偏他聽罷面上并無不悅神色,更叫衆人對二人關系浮想聯翩。

唯有邢六聽罷沒忍住一腳踏斷那老頭胸骨,惡狠狠道:“老頭兒!大人問你什麼,你便答什麼!若是再這般胡言亂語,先想清楚你那把老骨頭能不能受得了刑!”

那老頭痛到揶氣,見這錦衣衛還要再打,大約是惡人還須惡人磨,此刻讨饒道:“别打了,别打了!咱家和你們說了還不成麼?”

“那些小童,是為了送進宮内的……”

齊衍舟雖心下已大緻猜到,可聽罷還是不免心驚:“宮中不是早就禁了私下濫用宮刑?何況你送進去的還是落了罪的官眷子嗣,大内的人竟也敢收?”

那老頭啞聲笑道:“禁是禁了,可宮裡每年那麼多新進的小宦,想要塞進去幾個,不過擡手的事。咱家這十幾年來不光給落仙苑教導姑娘,從我手下出去不止霁華一位魁首,也教導些美貌的小倌,供有特殊癖好的達官貴人們玩弄……”

齊衍舟目露厭惡神色,隻因這老頭輕描淡寫幾句話,背後是多少無辜稚子遭他摧殘折磨,偏他還引以為傲。

此人真是該死!

那老頭頓了頓又道,“可這落仙苑最鮮為人知的一項,便是往宮裡供内侍。也有在咱家手下教養的,入宮後成了如今頂有名的大珰!”說罷,還陰恻恻笑了兩聲,聲音如漏了風的鼓般難聽得很。

如今宮中能稱為大珰的僅有位司禮監提督嚴炳,此人乃重安帝蕭止金心腹,昔年與蕭止金征戰四方,年歲怕是比眼前這老頭還大上幾歲,又怎麼會曾在他手下教養?

齊衍舟又想起方才他言語中提及胡芝華也曾得他“指點教化”,不免冷哼聲。

大約因事關宮内,一直在旁不言語的沐晖此刻突然冷聲道:“你背後所倚仗之人是誰?說出來,或可好死。”

那老頭啞聲道:“大人獨掌北鎮撫司鎮撫使一職,豈會不知為何上禦明令禁止在職官員出沒風月之地,而落仙苑卻能獨樹一幟?”

一旁的錦衣衛邢六見狀厲聲斥道:“哎哎哎?又犯病了是不是!你是什麼東西?大人問你話你便好好回答,再這般沒規矩仔細進诏獄裡扒了你的皮!”

恍惚間,還以為是連睿在旁,齊衍舟沒忍住瞥了一眼邢六,這咋咋唬唬的樣子簡直像極了連千戶本人。

沐晖拂手示意邢六退下,又沉聲道:“你雖不在京中任職,可卻對京中官場之事熟稔得很……”

忽而話鋒一轉,眸光帶着凜冽寒意望向地上那人,“你手下調教的那些人,不是隻供達官顯貴取樂,還會定期到這裡來向你彙報消息,是也不是?”

那老頭大約沒想到沐晖會一語道破玄機,此刻張了張嘴,卻又什麼都沒說出來。

還未等他斟酌好詞句開口,沐大人冷冽聲音複在耳畔響起:“你背後倚仗之人……是紀綱嗎?”

紀綱?

聽到這名字齊衍舟不由心中一緊。

立時便回想起恩榮宴上一襲華貴蟒袍,當着皇帝及滿朝文武面前上演明晃晃“陽謀”來陷害沐晖,卻又在在證據齊全的情況下還能全身而退的那位錦衣衛指揮使。

怎地好端端又牽扯出紀綱來?可沐晖這樣說又必然有他的用意,她隻得在旁認真聽了起來。

那老頭面色一變,當即矢口否認:“不是!”

可似乎是察覺到沐晖敏銳眸光,忙又改口道,“紀綱是誰?咱家隻知道那落仙苑背後倚仗的是南畿顯赫氏族,是裴氏!裴氏!”

此刻才将裴氏吐露出來,是否有些棄車保帥的嫌疑?

沐晖觀他反應,淡聲道:“是紀綱。”

齊衍舟雖不明白沐晖為何在此時提及紀綱的名字,可自然知他直受皇命,内裡各種情況比她要知道得多。

但聰慧如她,還是從沐晖提供的隻字片語中提煉出有用的内容來:

一是沐晖為何要在此刻提及紀綱?

他之前明明隻說陛下命他二人調查落仙苑魁首失蹤案,此刻卻無端提及紀綱,無非說明沐晖受了與她不一道皇命,她查案,他則在查紀綱;

二是落仙苑如今勢大,隻裴氏或紀綱都未必能做到多年來隻手遮天,畢竟不論是販賣官眷為妓,還是私下用刑教導内侍入宮傳遞消息,都是死罪一條。

可若是二者聯手呢?

一切似乎又都說得通了。

試想,紀綱原本就是重安帝身邊的近臣,乃天子親君衛首領,錦衣衛的情報頭子,日常行走于宮闱内,何須培養小宦傳遞消息?

而裴氏乃南畿世家大族,又為何兵行險招刻意散播“裴家每百年便要出位濟世之才輔佐明君”這樣的流言,重安帝都花甲之年了,又執政十三年,這濟世之才是否出得太晚了些?

無非是因他們口中的“明君”,并非重安帝。

不禁想到恩榮宴那日,那位朝野中頗有賢德美名的邵惠太子蕭元屹。

她曾與他隔着漫卷珠簾遙遙相望一眼。

背後操縱之人會是他嗎?

再聯想到近日民間謠傳的天譴流言,可不正是直指當今陛下不重祭祀,才緻使近年來天災頻發。

重安帝戎馬半生,曾經如日中天。

可如日中天後便是夕陽西下,日薄西山。

看來,有人已急不可待的要去追尋另一輪紅日了。

雖隻是些猜測,她也不禁在心中冷笑。

原來,想讓蕭止金死的人,不止是她啊!

難怪齊衍舟自來到京中後,在查案時總感覺内裡有幾雙手在暗中互相博弈。

如今看去,恩榮宴疑案隻是序幕,直到花魁案幾方勢力所謀所求才漸漸浮出水面。

沐晖平定邊亂有功,重安帝身邊無人可用。

從前的心腹紀綱竟隐隐有了向太子抛去橄榄枝的勢頭,是以沐晖戰功赫赫不拜将軍,反而入了錦衣衛北鎮撫司任鎮撫使一職,隻因重安帝要沐晖分紀綱的權!

一切都有迹可循。

重安帝大約是疑心裴氏與紀綱勾結,刻意造出天譴流言,所以才派沐晖與她暗中調查,才有了之後的這些事……

可細想下來其中還是有些不對。

單以這起魁首案來說,尚有許多疑點得不到解決,亦讓她想不明白。

比如,尤司為何牽涉其中?正因他的出現讓鸨母慌神供出裴綸,明顯打亂了背後之人原定的計劃。

比如,胡芝華現在何處?死在涑水河中的那具女屍又是誰?

再者,重安帝隻是命他們調查天譴流言,并不知道内裡還牽扯許多隐秘之事,如紀綱裴氏意圖勾結東宮等等。又是誰一步步引導他們探查到此處?

霓梳死前的話讓他們來這裡調查,可以證明霓梳并非與落仙苑為伍害人,可霓梳不過隻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又哪裡能想的了如此周全的計謀?

既要順着背後之人心意不被發現,又要引導齊衍舟與沐晖一步步探查到此處,霓梳真能做到如此麼?

齊衍舟隻覺得稍微理清些思路,可因事件一層疊一層,實在太過複雜,便越想越覺得不明白。

但,這些都尚可從長計議。

眼下顯然還有另一件事更為緊要。

齊衍舟凝神環視四周,問道:“如今是三月末,你理應月初又要往落仙苑中送人,院中挖出的屍首隻四具死于近日,你這裡茅舍數間,不應隻有這麼些人罷?其他人呢?”

那老頭聽罷搖了搖頭,似乎很是惋惜:“楊婆子送的這批小玩意兒不好,嬌花似的,根本受不得調教,沒幾日便都死了。”

齊衍舟蹙眉道:“在你眼裡如今躺在地上的十四具屍首都是玩物?”

那老頭先是疑惑重複了聲:“十四具?”

轉而又将疑惑斂去,笑道,“不是玩物還能是什麼?笑話!落仙苑裡的貴人們都能玩得,咱家如何玩不得?”

她再難抑制住内心升騰起的怒火,厲聲斥道:“雖你未有子嗣,可你亦曾身為人子,豈會全然不懂父母愛子之心?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可以随意踐踏的玩物!”

那老頭佝偻着身子‘咯咯’怪笑兩聲,聲音沙啞而尖銳:“什麼父母愛子之心?大人真是說笑了,那是富貴人家才有的東西罷?咱家家境貧寒,底下還有兩個弟弟妹妹,當年為了能換一口殘糧,父母将他們一一賣出,咱家因為年紀大些,能幹農活,才苟活于家中……”

“可幹農活能有幾個錢?後來,他們聽聞男童被淨身後送入宮内便能換取銀兩,咱家那年都十四了,仍是活生生被按在石磨上,正是那所謂的‘父與母’一個按住咱家手腳,一個燒紅了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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