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期們還沒順毛完,又多了一個炸毛值百分之百的鬼冢老師,雪川憐芽都快要為自己卑微可憐的命運歎息了,面上卻還得挂着歉意和乖巧的笑,唯唯諾諾地解釋。
“老師,您聽我說……”
“你說。”
鬼冢八藏顯然還有點理智,他松手放開雪川憐芽,拍了拍後者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雪川啊,我知道或許你是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着想,但是有的時候也必須要在乎自己的生命安全。”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炸彈拆除失敗了怎麼辦?”
“你有想過你會因此而喪命嗎?”
雪川憐芽沒吭聲,他站在原地垂着頭,像是被人數落之後傷心了,渾身散發着灰頭土臉的氣息。
鬼冢八藏也沒再多說他的不是了,到底還年輕,才來學校學習兩個月都不到,以後慢慢教就是了。
“算了,你們幾個,先離開這裡跟我回警視廳吧,待會兒應該需要做個口供什麼的。”
“是,老師!”
六個人跟在鬼冢八藏身後往遊樂場出口走,一路上都沒人說話,氣氛很沉默,雪川憐芽有心想開口說些什麼調節氣氛,但他的手被降谷零狠狠攥住了,沒敢開口。
“零醬。”
“零醬?”
一輛警車裝不下這麼多人,雪川憐芽和諸伏景光降谷零兩個人坐一輛車回警視廳。
“hiro,你怎麼也不說話?”
降谷零不搭理雪川憐芽,雪川憐芽便轉移目标去叫諸伏景光。諸伏景光坐在副駕駛位上,聽見他喚,便回頭看向他:“怎麼了?”
“你和零醬都不說話,氣氛好冷漠。”
雪川憐芽縮了縮脖子,小聲道。
“有嗎?”諸伏景光靜靜地看了幾秒雪川憐芽,他的眼睛溫柔如水,雪川憐芽卻從那雙眼睛裡看見一點悲傷,“說實話,其實知道消息之後,我也有被憐芽醬吓一大跳啊。”
“欸?”
“憐芽醬這麼私自地做下決定,瞞着我們大家自己去拆炸彈,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生死問題吧?”
他慢慢又輕聲細語道。
“不是這樣的hiro,其實我有想過的!我發誓,我絕對是經過慎重思考之後才決定這樣做的,我隻是不想讓你們擔心而已,絕對不是故意隐瞞大家的。”
雪川憐芽急忙開口,諸伏景光微微一笑,耐心地聽他把話說完,而後才接着道:“我沒有要數落憐芽醬的意思,我隻是覺得,這樣的态度和方法并不是值得被誇贊的。”
“即使我們幫不上忙,但知道消息總比不知道的要好。憐芽醬有想過嗎,如果拆除炸彈失敗了,那麼我們現在就不能坐在一起這麼說話了。”
“我和zero還有班長他們,會在一無所知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得知憐芽醬你的死訊。”
“如果當時在供電室的是zero,你是希望他提前告訴你,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雪川憐芽一呆。
他望着諸伏景光的眼睛,hiro的語氣很溫和,一點譴責他的意味都沒有,但提出來的假設卻是一針見血的。
如果當時換做是降谷零在供電室,他會怎麼辦呢?
“……hiro,但是零醬不會這麼做的。”
雪川憐芽猶豫着開口。
“零醬不會拆彈,他肯定會先通知老師然後報警讓爆破組的人來處理的。”
“這個假設不成立才對。”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既然是假設,那麼就當作zero也會拆彈好了。這樣一來,憐芽醬是怎麼想的呢?”
“我當然不會讓他一個人拆彈的啊!”
“所以憐芽醬為什麼要一個人拆彈呢?”
諸伏景光輕笑着挑眉。
“你看,換做是憐芽醬,也不會讓zero一個人處理炸彈啊。”
“但是這不一樣的!”
雪川憐芽沉默了一瞬,很快反駁道。
“哪裡不一樣?”
自己有系統而降谷零沒有!這就是最大的不一樣!
話都快到嘴邊了,雪川憐芽又将話咽了回去。他沒辦法解釋系統的存在,而且這也不能為第二者所知。
“怎麼不說話了,憐芽醬?”
諸伏景光看着仿佛一下子被潑了盆冷水的雪川憐芽,若有所思地眨了下眼。
幼馴染似乎還隐藏着一些事情。
這些事情似乎遠比他想象中的更為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