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不讓他走。
雪川憐芽不懂這是為什麼。他端着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垂着眸子瞥了一眼一旁的琴酒。
是知道朗姆在今晚和他見面的約定嗎?
還是出于别的原因呢?
不好貿然去問琴酒,自己現在的地位實在是太低了,還沒有到那個能随便過問上司的資格。
但一直耗在這兒也不是回事啊。
雪川憐芽心中琢磨着如何脫身,就在這個時候,嘈雜的酒館中卻突然爆發出一聲轟鳴。他回眸望過去,瞳孔驟然一縮,就在不遠處,火光四起。
有人放了炸彈!
在場的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即使還有人沒有意識到,也很快被身邊的同伴拉着往出口方向湧去,原本就亂的酒館立即變得更加地亂糟糟。
琴酒和伏特加也猝不及防地被炸彈轟了一臉。
他們三個的位置在前台,距離炸彈爆炸的地方有一段距離。不知道這個炸彈是什麼炸彈,傷害力沒有那麼大,隻是聲音很響,似乎隻是惡作劇一般。
也不知道是誰放的炸彈,居然在組織的據點給來了這麼一下,以後這個據點還能不能用可就不好說了。
雪川憐芽眼睛骨碌碌一轉,彎着腰就趁亂跑了。現在不跑還待何時,反正跑的人那麼多,琴酒顧不上自己。
說走就走,雪川憐芽半點都沒有猶豫。
酒館裡混亂,人影慌亂,他從後門悄悄咪咪地溜出去,外面的新鮮空氣沖散了那股在酒館裡待久了的頭暈和不适感。
快到和朗姆定好的時間了。
好在那個倉庫距離酒館不遠,趕過去也就幾分鐘的事。
隻是要在那之前去找黑田兵衛。
雪川憐芽拿出電話撥通了黑田兵衛的号碼,詢問後者見面地點。
黑田兵衛沉默了一刻,說:“你不用來了。”
“為什麼?”
雪川憐芽有些奇怪。
提出要自己戴着竊聽器和跟蹤器的是黑田兵衛,現在說不用了的也是他。這态度轉變這麼快,莫非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故事?
但黑田兵衛沒有解釋,他隻是交代了幾句便挂斷了電話。
這顯然和黑田兵衛平時的作風不太一樣,即使雪川憐芽對黑田兵衛的了解不算太多,卻也知道這很反常。
雪川憐芽若有所思地走向倉庫。
倉庫裡,依舊黑漆漆的一片。這本來就是一個廢棄的倉庫,裡面都是當初沒有搬走的雜物,有燈,但也因為年久失修而沒辦法再亮起來。
“好久不見。”
朗姆轉過身,對着雪川憐芽笑眯眯道。
“不知道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是選擇加入我呢,還是依舊跟着琴酒呢?”
雪川憐芽盯着朗姆。
“真希望我做出選擇後還能活着走出這個倉庫。”
“當然。”
“所以你要選擇琴酒嗎?”
“我可沒有這麼說。”
雪川憐芽舉起雙手,這是一個代表自己身上沒有武器投降的動作。他慢慢朝朗姆靠近,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您想要我為您幹些什麼呢?”
“說實話,我不認為我有這麼高的價值值得您招攬我。”
朗姆笑了笑:“年輕人何苦這麼貶低自己。”
“任何人都有他存在的意義。”
雪川憐芽勾了勾唇角:“那麼我對您有什麼意義呢?”
“這得看你了,水泉。”
“坦白點講,你的名字令我很感興趣。”
朗姆道:“有時間和我聊聊你的名字由來嗎?”
“抱歉,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名字什麼的,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與其聊這些沒用的東西,不如聊聊剛剛的爆炸,您覺得呢?”
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打着機鋒,雪川憐芽對朗姆似乎認識水泉蝶花這件事感到有些驚訝,但他面上不顯,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的樣子。
如果水泉蝶花和朗姆是老相識的話,那水泉蝶花是不是也曾經是組織的人?還是說水泉蝶花隻是單純和朗姆認識?
但朗姆從小就是組織的人,他連代号都是接替父親的代号,其交際圈按理來說應該不會離開組織。
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雪川憐芽将疑惑埋在心底。
表面上雙方都默認了雪川憐芽選擇投靠了朗姆這一事實,并且默契地沒有攤開到明面上來。
“那有什麼可聊的嗎?”朗姆挑了下眉。
他的長相并不柔和,初看給人一種兇狠唬人的印象,但朗姆總是表現得非常有禮貌,說話時語氣客氣,和他的長相形成了鮮明反差。
“不過是無聊的人的惡作劇罷了。”
“如果不是這場爆炸,恐怕你我還不能在這裡見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