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你昨天晚上遇到入室殺人事件了?”
翌日中午,萩原研二他們來看望雪川憐芽,正圍在病床邊,松田陣平難以置信地道。
他瞪着雪川憐芽,頭上的卷毛一晃一晃:“怎麼會有人來醫院入室殺人啊?那人最後怎麼樣了?他為什麼要來殺你?”
雪川憐芽一邊啃三明治一邊解釋道:“據警官給出的說明是,那個人是因為,自己上個月有個親人在這家醫院去世了。他覺得是因為這家醫院的醫生沒有盡力才導緻的,所以為了報複醫生和醫院,他就想要砍幾個人,好讓醫院的名聲掃地。”
“真是瘋了。”松田陣平道,“這種事情也能怪在億聖和醫院頭上嗎?我看這個人就是想要報複社會吧?”
雪川憐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嘛,反正我現在好好的,就不要去糾結那些問題啦。”
諸伏景光道:“好在沒有受傷,也算是萬幸了。”
“是呀是呀!”
雪川憐芽瘋狂點頭。他的餘光看向降谷零的方向,幼馴染今天也很沉默,站在諸伏景光身邊一句話也不說。
難道還在生氣?不應該啊?這一次要生氣這麼久嗎?
雪川憐芽心裡像是被貓爪子抓了一下,癢癢的,他忍不住想找降谷零說話,又怕降谷零問他為什麼隐瞞為什麼欺騙。
大概幼馴染的煩惱莫過于此了。
既希望對方真的生氣,又因為習慣忍不住去黏着對方。
“你們待會兒就要回去了嗎?”
雪川憐芽問伊達航。
今天不是休息日,按理來說他們應該都在學校上課的。現在正好是午間休息的時候,同期們大概是請假出來的。
“是哦,再過十五分鐘我們就要回學校了。憐芽醬舍不得我們嗎?”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湊過來。
“才沒有。”
雪川憐芽挑眉。
同期們來的路上順手帶了蘋果,雪川憐芽挑了一個最紅的,正準備擦一擦将就一下,又瞟到降谷零似乎在盯着自己,手裡的蘋果一下子就不香了。
雪川憐芽:吃還是不吃呢?
嗯……
他還是放下了那個又香又紅的蘋果,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拿過旁邊櫃子上的水杯喝水。
伊達航:“雪川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還會再來看你的。”
“嗯!”
除了降谷零,其餘人都說過話了。諸伏景光側頭看着旁邊的降谷零,他昨天就察覺到降谷零的不對勁,但是因為後者沒有開口,所以也沒有多問。
“zero,不說些什麼嗎?”
降谷零擡眸:“該說的不是都說了嗎?憐芽醬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們就先走了。”
糟糕,是真的還在生氣。
雪川憐芽看着降谷零,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默默地掀開了被子起身跟着大家的步伐往外走。
“欸,你起來幹嘛?”
“我送你們。”
松田陣平無語:“拜托,你是病人好不好?沒聽說過來看望病人還要病人親自送人出門的。”
“乖乖躺回去啊笨蛋。”
雪川憐芽不語,隻是一味地跟在後面進了電梯。
電梯裡的人少,但是因為空間狹窄,幾個人進去就剛好占滿了。後面又進來了幾個人,雪川憐芽故意挨着降谷零站,假裝自己被擠到了,靠着降谷零拉近了距離。
“零醬。”
他伸手戳了戳降谷零的手臂。
後者垂眸盯他。
“零醬~”
“怎麼了?”降谷零輕聲道。
“零醬,零醬,零醬~”
雪川憐芽一聲比一聲的尾音拉得長,他長而濃密的睫毛上下眨了眨,在降谷零看來,自家的幼馴染就像是知道錯了遂翹着尾巴過來貼主人的貓咪,一聲也不說自己錯了,但是又不想主人繼續生氣。
降谷零其實也沒多生氣。
他隻是在沉思一些事情罷了,因而面上沒什麼表情。說很生氣算不上,降谷零覺得自己早就知道雪川憐芽的本性如此,習慣了。
有一點生氣,但不多,更多的是反思自己之後要怎麼做,以及思考雪川憐芽背後所隐瞞的那些事情。
那些才是重要的。
“零醬。”
雪川憐芽轉為拉着降谷零的袖子。他這樣攥着,那塊布料很快就變得皺巴巴的。本來春夏的衣服就單薄,雪川憐芽幾乎能隔着布料觸摸到降谷零結實有力的臂膀。
不是那種軟軟的。
身為警察預備役,健身顯然是必不可少的内容。雪川憐芽捏了捏降谷零的手臂,感受了一下那種結結實實的手感。
唔,挺好捏的。
“昨天那個人闖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水泉蝶花派人來殺我了。”他小聲地抱怨,“一整晚都沒睡好,早上又去了一趟警視廳。”
少年的眼睑下有着淡淡的青黑,證明他所言非虛。
降谷零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他順着本能把雪川憐芽拉入懷裡,背對着同期們拍了拍雪川憐芽的後背,動作溫柔。
“下午再睡一會兒。”
他垂着眼睛,那雙眼睛在雪川憐芽心裡一直像一朵鸢尾花,神秘漂亮的灰紫色全心全意地注視着自己的時候,溫柔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