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情的最後是,雪川憐芽被迫還得在醫院住三天,等待後續的觀察結果。
雖然雪川憐芽很不想住醫院,但是住醫院也有住醫院的好處。至少住在醫院裡的話,隻要沒有家屬陪床,半夜想要溜出去幹些什麼會比在學校的時候方便得多。
雪川憐芽算了一下,距離朗姆給出的三天時間還早得很,而自己接下來要在醫院住三天,也就是說在他出院的前一天淩晨,他得去倉庫找朗姆。
找完回來躺着,等到天亮出院。
時間剛剛好,不多也不少。
鑒于自己之後還要背着同期們幹壞事,雪川憐芽表面反抗實則欣然接受了自己留院觀察三天的事實。
他觑了一眼站在邊上一直沒說話的降谷零,心裡打了個顫兒,還是避開一段時間比較好。
俗話說距離産生美,等降谷零忘掉這兩天的事情之後他再出現在降谷零面前一定會有光明美好的未來!
雪川憐芽懷揣着美好的幻想,掖好被角靠坐在床上,安甯而祥和地看着面前的同期們,目光堪稱慈祥。
“那我們走了噢,憐芽醬好好待在醫院裡,明天我們會再來看你的。”
臨走時萩原研二笑着關上了房門,又趴在窗口上沖雪川憐芽揮了揮手。直到他們離開,降谷零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隻是在最後的時候,靜靜地看了一眼雪川憐芽。
雪川憐芽沒敢去思考那一眼裡都有些什麼意思。他覺得自己好像快把幼馴染給惹毛了逼瘋了,但是那都是赤霞珠要幹的事情,和他雪川憐芽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啊!
蒼天辨忠奸啊,他絕對不是故意讓幼馴染為自己提心吊膽的。
雪川憐芽的心髒又開始撲通撲通忐忑不安。他一時之間分不清到底是害怕恐懼,還是興奮激動。
就像他上輩子得知琴酒懷疑降谷零的時候一樣,雪川憐芽覺得這也同樣是他的機會。
一般的人或許更喜歡細水長流相濡以沫,平平淡淡才是真,但是雪川憐芽不一樣,他渴望被人記住,渴望死得轟轟烈烈。
因此,事實上雪川憐芽對降谷零隐隐約約的黑化苗頭頗為滿足。
這樣他才是最特殊的那個。
同期們走後不久,五島秀和又來了一次。他去到雪川憐芽說的那個地方找到了一筆錢,其金額與三億日元對不上。
“雪川同學,我希望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雪川憐芽道:“可能是被人取走了一部分?五島警官,很抱歉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畢竟我隻是因為有人告訴我我才知道的。”
“那方便把那張紙條拿出來給我看看嗎?”
“很抱歉,我丢掉了。”
五島秀和沉默。
他懷疑地望着雪川憐芽,思考雪川憐芽說的話是否具有可信度。
怎麼會有人在收到不知名紙條之後第一時間選擇了丢掉呢?而且還是在得知案子的情況之後,并且身份還是警校的學生。
身為警察預備役,第一反應不應該是立刻交給警察或是教官嗎?
這個雪川憐芽身上處處都透露着詭異。
五島秀和想,自己當時怎麼會就想也沒想地相信了他的話呢?鬼迷心竅。
雪川憐芽的理由很敷衍,但五島秀和拿他沒什麼辦法。他隻能提着那筆錢将錢交回内部,把所有的一切都報告上級,等上級安排。
“希望你沒有騙我。”
“當然,我對警方很忠誠。”
晚上睡覺的時候,雪川憐芽因為失眠久久睡不着。這間病房裡沒有其他病人,隻有雪川憐芽一個人,因此顯得有些過分安靜。
半夜三更,雪川憐芽感覺有人在看着自己。他對别人的目光很敏感,況且這道目光給雪川憐芽的感覺很奇怪。
像是惡意的,被蛇盯上了,令人毛骨悚然。
雪川憐芽沒有輕舉妄動,他調整自己的呼吸,盡可能地放松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看上去像是睡沉了。
他也沒有睜開眼睛,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就會更加敏銳。
在門口。
門外有人。
會是誰?這個時間點了,誰會悄無聲息地在門口盯着自己?
雪川憐芽想起了白天收到的那封信,他将二者聯系起來,覺得門外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母親。
但是,如果真的是她的話,自己應該會有一點熟悉感的。應該吧?雪川憐芽自己也不太确定了。
他記憶裡沒有關于水泉蝶花的回憶,上次見面看見的水泉蝶花的臉也沒辦法觸動他的一點印象。
隻有那雙眼睛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但是水泉蝶花的目光不是這樣的。
那會是誰呢?
雪川憐芽猜不到。他決定和外面那個人耗一耗,比比誰更有耐心誰更能熬夜。自己是隻晝伏夜出的夜貓子,熬夜是常态,輕輕松松。
他就這麼閉着眼睛等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終于聽見推開門的聲音。
那個人的腳步聲很沉重,聽上去不像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和普通人的腳步聲一樣,武力值大約很低。
雪川憐芽好奇地眯開一條縫偷摸觀察。病房裡很黑,他看不清,隻能看見輪廓,像個男人。
他的呼吸聲緩慢,讓男人誤以為床上的人睡得正熟。
男人咧起嘴,負在背後的手猛然掏出一把菜刀往病床上的人砍過去。但是男人砍空了,菜刀砍在了柔軟的枕頭上。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