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等待着黑暗的到來。

在等待的時候，雪川憐芽不知為何想起了上輩子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他上一世走的路子不是像現在這樣直接沖到琴酒面前自薦枕席，而是一步一步從底層爬上去的。

他最開始的任務隻是一些雞毛小事。收保護費啦，追債啦，或者是威脅人之類的，後來在某次任務中表現出色，才慢慢進入權利中心獲得了自己的代号。

赤霞珠。

也許這一世還會獲得這個代号，也說不定呢?雪川憐芽想。

他重新收拾好思緒，目光注視着在場的所有人，如同暗中潛伏的獵豹一般等候自己捕獵的時機。

很快，時機便到了。

滋啦。

宴會陷入了黑暗之中，有怕黑的人慌張地尖叫聲，還有小聲的讨論聲，雪川憐芽閉上眼又掙開，望着那一點微光按下扳機。

“社長!”

“死人了！！！”

“快叫警察！還有救護車啊！”

“好危險，快離開這裡！！！”

什麼樣的聲音都有，雪川憐芽忽略掉這一切，仿佛鬼魅一般縱身躍下二樓，尋找到茂木章的位置。

他悄無聲息地掠過人群來到茂木章身前，因為害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茂木章身邊有一段空白地帶。

雪川憐芽趁人不注意走過去看了一眼，确保目标已經死亡沒有被救活的可能性之後又悄然退場。

他脫下身上的西裝和手套，将自己原先的衣服披在身上，然後用發圈随手紮起頭發戴上面具，從安全通道一路飛奔到了地下車庫。

時間是淩晨一點零五分。

雪川憐芽拉開了車門，伏特加正趴在方向盤上百無聊賴地等着。

見他開門上來，還有心思問一句:“死了?”

“死了。”

雪川憐芽打了響指。

“多謝你的槍。”

他将槍放回後座，雪川憐芽身上隻有刀片，其他的裝備一概沒用，臨走之前他朝伏特加借用了一下這把槍，現在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哼。”

伏特加冷哼一聲。

“伏特加，我的名字。”

雪川憐芽托着腮看向窗外，聲音懶散道:“我知道。”

“那你呢？”

“水泉，叫我水泉就好了。”

“在我獲得稱号之前，你都可以這麼稱呼我。”

伏特加:“看來你知道的東西不少。”

“嗯。”

雪川憐芽問他:“現在準備帶我去見你大哥了？”

“别太看得起自己，今晚的事情到此為止了，你可以滾了。”

伏特加将車停在一邊，他看着雪川憐芽道。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事情完成了，你也可以去死了。”

伏特加那張兇神惡煞的臉上露出一抹猖狂得意的微笑，他的右手從一側掏出一把槍對準雪川憐芽的額頭。

話音剛落，子彈便射了出來。

好在雪川憐芽早有準備，他在伏特加說話的那一刻就往前俯身低頭躲過子彈，趁勢給了伏特加一拳，身體往後一滾，從兩個座位之間的縫隙滾到後座上。

伏特加的身手同樣不可小觑，雪川憐芽翻身起來從椅子背後抓住伏特加的頭發，并摸出刀片抵着伏特加的脖子。

“别動。”

車内恢複了短暫的安甯。

“過河拆橋，是你的好大哥教你的?做事可不能言而無信啊。”

雪川憐芽聲音很輕。

“帶我去見琴酒。”

伏特加道:“你算老幾也配去見大哥?等等，你怎麼知道大哥的稱号?”

“你不是說了嗎，我知道的東西不少。”

雪川憐芽手中的刀片慢慢割着伏特加的脖子，直至後者脆弱的脖子露出血痕。

“想殺我，你不行。”

他撿起被自己打落的那把伏特加的槍，槍口抵着伏特加的後腦，另外一隻手松開了對伏特加的鉗制。

“走吧，今晚的時間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