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那雙銳利雙眼盯着雪川憐芽看了會兒,忽而笑了下收回了手中的槍,轉而掐着雪川憐芽的脖子。
“投誠?”
雪川憐芽眨了下眼睛,狐狸面具不是什麼也看不見的那種,而是會露出穿戴者的眼睛。在那張整體白色,用紅黑兩色來裝飾的面具上,琴酒透過狹長的狐狸眼對上雪川憐芽的藍色眸子。
“當然。”
“那你能給我帶來什麼?”
雪川憐芽毫不躲閃:“你想要我做什麼?”
“這裡面放着一個人的照片和資料,天亮之前殺掉他,我會考慮讓你加入我們。”
琴酒語氣惡劣,手上的動作也十分随意,将公文包往雪川憐芽懷裡一丢,自己後退一步借着伏特加的身體擋住旁人的視線,然後用力掐了下雪川憐芽的脖子。
“做不到,你就可以去死了。”
他不在意雪川憐芽是從哪兒打聽的消息,也不在意雪川憐芽在自己面前玩的把戲。
因為琴酒他根本沒把雪川憐芽放在眼裡。
“我自己一個人去?”
雪川憐芽沒有問為什麼要殺那個人,也沒有問為什麼要讓自己殺掉他。顯而易見,這是琴酒對他的考核,如果考核成績優異,他就可以順利進入組織,如果失敗,那麼雪川憐芽今日也會命喪于此。
像上輩子一樣,琴酒需要的是一把沉默鋒利的刀。好用就行,不需要太聰明。
如果太聰明,會有刀弑主的風險。琴酒這麼一個生性多疑的人,不會把自己置于風險當中。
“他會跟着你。”琴酒看了眼伏特加,沒有給雪川憐芽解釋這是誰,而是轉頭對伏特加交代了話,“看好他。”
伏特加道:“是,大哥!”
一旁的雪川憐芽默默翻了個白眼。又開始了,這一輩子又開始和這家夥争奪琴酒的喜愛了,真是叫人不爽。
對于雪川憐芽這麼一個在琴酒看來說是毛遂自薦其實是自投羅網的喽啰,根本用不着他親自跟着,因此伏特加自然而然便成為了雪川憐芽這一世的“監考官”。
說實話,怪新奇的。
雪川憐芽走在前面,身後跟着保持一定距離的伏特加,兩個人都穿着黑衣,一個人戴着面具一個人戴着墨鏡,看上去各有各的神經質。
“那麼,請問我們當中誰負責開車呢?”
按下電梯一樓樓層鍵,密閉狹小的空間内隻有雪川憐芽和伏特加兩個人。電梯内的燈光明亮,甚至左右兩邊還各有兩面潔淨的鏡子。
雪川憐芽雙手環抱,身體倚靠着牆壁,擡眸看向伏特加。
伏特加冷硬道:“你覺得呢?”
“我想有必要和你說明一下,我不會開車。”雪川憐芽攤開雙手,以一種看似十分無奈實則欠揍的語氣對着伏特加說完了剩下半句話,“所以,結果顯而易見。”
伏特加:“……”
不會開車你毛遂自薦個什麼鬼?
難道組織以後派你出任務還要單獨給你配個司機嗎?
十分鐘後,雪川憐芽惬意地坐在伏特加那輛車的副駕駛位上,并謹慎地給自己扣上了安全帶。
“你知道目的地的吧?”
他問伏特加。
伏特加瞥他一眼,不屑道:“那不然呢?指望你這個不會開車的小鬼嗎?”
“連毛都沒長齊的家夥,臉都不敢露出來,也敢在大哥面前搞小把戲。”
“呵。”
雪川憐芽不和伏特加計較,他當作沒聽見這兩句話一樣,神态自若地打開公文包拿出裡面的照片和資料。
照片上的男人肥頭大耳,留着胡子,穿着深色的西裝,在聚光燈下談笑風生。
茂木章,一家小公司的社長,專門做跨國生意,雪川憐芽記得這個人在上輩子也死得挺早的。
當時新聞報紙上還刊登了他死亡的照片,是墜樓而亡。
原來是組織殺的人。
再活一世,雪川憐芽才逐漸發現了一些關于上輩子那些事情的蛛絲馬迹。
“他今天要去參加一場晚宴會,宴會在十二點的時候結束。”
“我會在地下停車庫等你。”
伏特加一邊開車一邊道。
雪川憐芽沒有回話,他安靜地拿着手裡的資料仔仔細細地看,将宴會大廳的布局和參會人數等細節都記在自己腦海裡。
如何在大庭廣衆之下殺掉宴會的主角?
答案是,先斷掉電閘。
雪川憐芽藏身在二樓的盆栽後面,那是一個監控死角,就算之後警察調監控也不會發現他的身影。
他在混進宴會之前先去電閘處設置了一個小機關,十分鐘後機關啟動電閘會自動跳閘,屆時整個宴會都會處于黑暗狀态。
當黑暗措不及防來臨時,宴會的人們自然會驚慌失措。
到那時再放一點煙霧彈,讓處于驚慌狀态的人們亂起來,自然就不會有人注意到身旁經過了什麼人了。
也就更好對目标下手。
這樣的計劃雖然粗暴,但無疑是當前最好執行也最簡單的方案,唯一的弊端是在黑暗之中自己也沒辦法看清楚目标對象的位置所在。
不過這一點對于雪川憐芽而言算不上難題。在設置完機關之後,他換上了侍應生的制服,裝作給衆人送酒水甜點,在不經意間擦過茂木章的衣角,給他安上了一個小裝置。
那個東西沒什麼用,但在黑暗時會閃着微弱的光。這點光可以很好地幫助雪川憐芽定位茂木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