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鸠目光複雜看着他，“他是布加跟一個人類女士的孩子。”

“什麼？！”司忌脫口而出，手肘撐在桌面，有些難以消化，臉都皺在一起，“他……不是僵屍啊？”在對上湛鸠的眼神後，又坐直身體輕咳一聲，“您替他隐瞞了。”

“不然他在僵屍群活不下去。”那個一心權力的父親不會管他，把他扔在城堡門口的母親更不會。

司忌小心翼翼地看着湛鸠，“您以前不會看不出那個女孩是誰的孩子，”他猶豫片刻問出口，“您的身體已經虛弱成這個樣子了嗎？”他是和展銘一起到的審訊室，裡面的話基本上聽了個全。

湛鸠閉了閉眼睛，長出一口氣，“沒什麼大礙。”

“怎麼可能沒什麼大礙……”司忌左右看看，有些焦躁地翻動着桌上的紙張，他的眼睛盯在湛鸠身上，“我那還有些息安花，我都拿過來。”說着就要起身。

湛鸠手指敲敲桌面，“坐下，”司忌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最後還是乖乖坐在椅子上，“我沒事，息安花不是還有别的用處嗎，先留着。”

“維養液夠用。”一邊的虞璟忽然開口。

司忌仿佛找到了同伴一樣連忙應和，“就是，維養液的儲備完全夠用，而且息安花又不是不長了。”說完不等湛鸠再開口，風一樣的跑出去。

湛鸠側頭看向虞璟，眸中帶這些不贊同。

虞璟迎着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堅定，沒有什麼大波動，“息安花隻有司忌能培育出來，想必也是你們的東西，能拿出來已經是人類的幸運，又怎麼能占着不還。”

湛鸠盯着他沒說話。

“而且，你也有想做的事吧，養好身體，才能往下一步去。”

湛鸠擡手碰了碰他的手背，這身包裹嚴實的軍裝露膚度太低，“異能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潛能，有的是出生就有，有的是後天發現的。”

“你的異能是什麼？”湛鸠把虞璟的手擡起，手指揉着他的骨節。

“強化。”說完，虞璟的手指突然變硬，湛鸠捏了捏原本柔軟的手指，堅硬的手感像鐵一樣，他不禁用指甲敲了敲，沒有聲音，觸感很奇怪，他饒有興味地牽起虞璟另一隻手，捏一捏，是軟的。

“身上也可以嗎？”湛鸠擡眼看向虞璟。

“可以。”

湛鸠點點頭，兩隻手同時牽起，感受着手指傳來的不同觸感，湛鸠看了看被強化堅硬的那邊，嗯，他還是喜歡軟軟的這邊。

虞璟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不斷揉捏，“他們兩個為什麼不帶着其他僵屍跑出來？”

湛鸠微微搖頭，維持着牽手姿勢看向虞璟，“你們人類是群居，有群體意識的物種，僵屍不是，我們每一個，都是個體，隻會為了自己而活。”

“除了首領的話，誰都不聽，所以如果他們認定了木七，那司忌也不會去勸。”說完，湛鸠拍拍虞璟堅硬的手背，“變回來。”

虞璟的手瞬間變回溫暖的柔軟觸感，湛鸠表示很滿意。

蘇執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副執手相看淚眼……不，沒有淚眼的畫面，他把門關上，又重新推門進來，看到兩個端坐的人。

嗯，這會對了。

“我查看了實驗室的監控，那管血沒人動，但消失了。”蘇執站在桌邊，目光暗暗望向湛鸠的方向。

“那就不用管了。”虞璟回答。

蘇執微眯起眼睛看過去，腦子裡冒出小時候基地小課堂學到的四個字，“色令智昏”，簡直體現的淋漓盡緻，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開說出什麼，幽幽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

“通知第二基地了嗎？”虞璟突然問道。

蘇執輕咳一聲，“通知了，維育長本來的意思是，司忌在這裡，直接合議，”他頓了一下，“但是剛剛司忌跑的很快，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那就不用合議了，”湛鸠起身，他轉頭看着虞璟，“讓我去問問？”

虞璟也跟着起身，兩個高挑的身影一齊朝門口走去，蘇執閉上眼睛歎了口氣，認命的跟上去。

湛鸠坐在審訊室的桌子後面，手上還有摸有樣的握着根筆，他筆尖在桌上的白紙上劃了一道，随後輕輕敲了敲桌面，“是第一基地的人指使你嗎？”

對面的人剛想反駁，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時，突然頓住，張開的嘴也沒能發出聲音，湛鸠自顧開口，“不對，是你用錯了藥，”說着還點點頭，嘴角挂着笑，眼睛卻還是那毫無波瀾的純黑，“你把第二基地的違禁藥品偷出來了，然後因為意外？哦，不對，你是故意的。”

“你在實驗這東西是不是真的那麼好用，你在想，要是用在自己身上，是不是也能變成那樣，”湛鸠淡淡的聲音回蕩在審訊室，“但你害怕，所以需要試驗一下，而那個人類剛好，他在你的掌控之中，就算成功，你也有把握殺了他。”

對面的人還是維持着張嘴的姿勢，眼睛瞪得老大，卻一聲沒出。

“還有，你要……”湛鸠的話還沒說完，門便從外面被推開了，随之而來的是一道略微沙啞的聲音，“這是你們第一基地新的審訊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