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忌聞言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什麼?”蘇執讓開門口讓他沖出去,看了看屋内的兩人自覺退出去。
湛鸠閉目坐在原處動都沒動,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隻身旁靠近一溫暖時,側頭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靠過去些。
“眼睛?”虞璟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湛鸠微微點頭,睜開的眸子上攏了一層薄薄的白霧,呈現出些許如同玻璃珠子般的灰色。
“血會有用嗎?”虞璟對上那雙灰色的瞳孔,能看得出他沒有完全失明,但湛鸠似乎是不想旁人看到,才一直閉着眼睛。
湛鸠垂眸,長睫蓋住了灰色的瞳孔,他知道虞璟說的不是他的血,而是他的。
沒用,這兩個字在舌尖轉了一圈,最後吐出來的時候變成了,“可以試試。”随後他就感覺到一個熱源靠了過來,他能看到那個高大的人影扯開自己包裹嚴實的軍裝,露出白皙的脖頸。
“試試?”低沉磁性的聲音依舊平緩,但湛鸠生生聽出了一種惑人的味道,自己就像是古代那被狐妖迷惑的書生一樣湊上前去。
湛鸠盯着面前的鎖骨和脖頸,半分沒有猶豫貼近輕舔了一下那白皙的脖頸,将嘴唇慢慢貼上,尖齒突出刺破皮肉,溫熱的液體流入他的齒間,獨屬于虞璟的好聞味道瞬間彌漫在他的鼻間,湛鸠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不舍地吞下口中的血液,雙唇貼在虞璟的頸間沒動,他的喉結滾動,克制住想要再咬一口的沖動,舌尖抵在出血的傷口處。
隻一下,血止住了。
湛鸠有些依依不舍擡頭,與虞璟稍拉開了些距離,脖頸上沒留下傷口,隻剩下兩個紅點,盯着那紅點看了許久,湛鸠沒忍住俯身将臉埋在上面,溫熱的脖頸貼着他的側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臉貼着的皮膚似乎比平常溫度要高一些,舒服極了。
虞璟任由他抱着沒有動作,他能感覺到尖牙刺入皮膚,鮮血慢慢湧出,貼在他脖頸處的嘴唇很軟,不痛,是有些奇怪,或者說奇妙的感覺,讓人頭皮發麻,恍惚一瞬,仿佛靈魂跟着血液一同流走了。
他們靠得很近,虞璟甚至能聽到湛鸠吞咽的聲音,耳邊逐漸變大的心跳有些吵,他一時分不太清是自己的還是湛鸠的。
房間内安靜了許久,虞璟大刺刺得敞着領口靠在椅背上,目光盯在湛鸠的眼睛上,“有用嗎?”
“有,”湛鸠舌尖輕輕舔了舔嘴唇,毫不猶豫地回複,喉結上下滾動,語氣中帶着些餍足,“就是可能有點不夠。”
虞璟盯着他看起來沒什麼變化的眼睛問,“不想讓他們知道?”
“司忌的擔心會很麻煩。”嘴上雖然是有些嫌棄的話,但虞璟聽得出湛鸠語氣中的溫柔與笑意。
“那位信伊……也是?”虞璟修長的手指一顆顆将領口的扣子系回去,恢複了衣冠楚楚的冷峻模樣。
湛鸠眉心蹙起,“她的尖齒在森林裡那個喪屍的心髒處,”他說着頓了頓,“除了脖頸的大動脈,心髒是最容易接收基因的位置,風險也更大。”
“我拔出尖齒的時候,那個喪屍已經毒入骨髓,過不了多久也會死。”
“那堆黑色的粉末是他的骨頭?”
湛鸠點點頭,“讓司忌拿去研究吧,”說着,湛鸠帶笑的眼睛朝虞璟眨了眨,“他從小就喜歡研究僵屍毒。”
虞璟跟着擡了擡唇角,“你說她是自願拔出牙齒的?”
“她是不得不,一定有什麼能威脅到她的東西……被握在那個人手裡。”信伊留下的那些抗拒情緒,很濃烈。
湛鸠靠在椅背上仰頭看向天花闆,灰蒙蒙的一片逐漸清晰,“但就像是人類被咬,有幾率變成喪屍,他的實驗也會失敗,大部分喪屍不能夠抵禦僵屍毒帶來的影響……”
“所以他才需要更多的實驗體。”虞璟接下去。
湛鸠黑色的眸子透出一股殺意,放在身側的手握緊,“僵屍群遠遠不夠,”他的尖齒悄悄冒出頭,看向虞璟,“以前沒有見過嗎?”
虞璟想了想搖頭,“這些會化成血水的喪屍也是最近才出現,以前的喪屍沒有神志,捅穿心髒後會直接死亡,留下屍體,他們也許是近期才發現……”虞璟對上湛鸠的黑眸,“你與他們失散多久了?”
多久?
從來沒團聚過。
湛鸠咬咬後槽牙,随後他又想到什麼一樣眉心緊皺,看向門口,手指在桌面上點了兩下,很快門就被推開,司忌深吸一口氣站在門口,“大,您找我。”
“進來。”
司忌聽話的進門,關門,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一氣呵成半點沒有停頓。
“你們離開的時候,布加那東西還在嗎?”湛鸠黑色的眸子映着司忌坐姿端正的身影。
“不在,”司忌抿抿唇,猶豫的目光看了看虞璟,又看向湛鸠,見他們的湛鸠大人毫不避人的樣子,歎了口氣回答,“他被您釘在老首領棺材前沒幾天就死了,”
“帶着大家離開的是木七,出事後逼大家認了他做首領。他帶着出現各種症狀的我們定居在了一個廢棄的小鎮,甚至還好心的接收了一些人類,我跟……跑出來之後就不知道了。”
“你們全部在一起?”
司忌皺眉回想,半晌後搖頭,“沒有,但是一大部分僵屍都在。”
“當時來不及細想,但他竟然能把所有僵屍召集在一起……”司忌話鋒一轉,“我們都多多少少受到環境影響,他一點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