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說好,喊不來别怪我。”他最終還是答應了。
一天天的都在操心别人的死活,到底有沒有人在乎過他的事?
……
大使館門庭冷清,多數前來參加會議的人都回了烏爾多斯。
麟川在大門口錄入自己的聲紋編碼,一路被守衛帶到了提奧居住的小樓。
這人正在花園裡除草澆花,穿着一身休閑的衣服,頭發也柔順垂着沒抹發膠,幾天不見,竟不似從前那般西裝革履。
麟川倒覺得他這樣看着還比較順眼,上前和他打招呼:“嗨,呃……你現在有空沒?”
提奧已經知曉他過來的消息,放下花灑便說:“需要我做什麼?”
“嗯……需要你去一趟月家,”麟川開門見山,“去找月懸。”
聽到這個要求,提奧出乎意料地拒絕:“那,我還是不去了吧,他不會想看見我的。”
若是王宮那邊的委托,他義不容辭,如果不是,那他如今也不願意自讨沒趣。
麟川就知道勸動他不是那麼容易,詳細和他說明了最近帝都和王宮内的情況,最後說:“其實這件事不僅是幫了我們,也幫了你們自己,不是嗎?”
提奧坐在花壇邊上,沉默地拔草。
“你不喜歡他了?”麟川覺得他不對勁。
“不是,”提奧把手裡的草撕成一條一條的,“是我們之間差距太大,星球之間的矛盾不解決,我永遠都不可能有機會,這會去他面前刷存在感,隻會讓他離我越來越遠。”
麟川忍不住感歎,這傻子居然能想通不再執迷不悟,反而對他有了點好感,認真和他交流起來:“但是你什麼都不做,彼此也一樣漸行漸遠,其實星球矛盾隻是其中一個原因啊,抛開這個不談,他同樣沒有接受你的理由,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樣。”
提奧越聽越心灰意冷:“你說得對,一直以來我總是拿星球矛盾當借口,實際上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也沒有問過他的想法,如果借口不存在了,那我純粹就是個無腦跟蹤狂。”
“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這意思!”看對方誤會了,麟川急得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把仇恨矛盾這種無法調和的差異放在一邊,去了解他内心深處最需要的是什麼,同樣的,你把最真實的自己袒露在他面前,這樣才能拉近關系啊。”
“最需要的……我不知道。”提奧自暴自棄,打起退堂鼓。
麟川挨着他坐近了一些,繼續聊:“你要自己去尋找呐,或者幹脆去問他,還有,不要再送什麼花了,你沒發現他并不喜歡嗎?”
“追人不都是這樣的嗎?送花送禮物。”
“那也有很多失敗的案例啊!”
沒想到這人如此直男,麟川就差跳起來給他的後腦勺來一掌。
“哦,”提奧若有所思地點頭,“那……我想個辦法吧。”
“行,你盡快啊。”麟川懸着的心放下了,語氣輕快不少。
剛要離開,又聽得對方一句:“樂之……有消息了嗎?”
麟川剛好轉的臉色瞬間又陰沉下來,冷漠道:“不提這事,我還能忘記身份和你交談,你非要問的話,隻會增加我的厭惡。”
“算了,我不問了,”提奧輕輕歎息,“謝謝你願意忘記身份來和我聊天,說實話,這幾天我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又不知道該怎麼排解,大使館裡的人我不敢驚動,擔心他們覺得我變成了一個瘋子。”
他不敢把這種心理稱作是“覺醒”,搞得好像自己前二十多年都生活在欺騙當中,尤其這種欺騙還是群體性的,那豈不是印證了烏爾多斯星從一開始就……
或許月懸說得有道理,他根本不适合做外交官這個職業。
麟川看他眉頭緊鎖面容憔悴,全然不是初見時咋咋呼呼但意氣風發的模樣,有點于心不忍,出聲寬慰了一句:“我希望我們真的有成為朋友的那天,至少目前來說,我不認為你是奸詐狡猾之輩,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提奧一時感動,頂着蒼白的臉色笑着說:“其實,我當初過來就是想和這裡的人交朋友,來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天真愚蠢,可是剛才聽你這麼說,我願意期待那一天,并為了那一天的到來努力。”
麟川也笑了,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看,這番話不是挺真誠的,你要是用這個态度面對月懸,說不定不會再降低對你的好感,人心都是肉長的。”
“真的嗎?”提奧的眼裡又充滿希冀,“我真的可以嗎?”
麟川重重點頭:“嗯,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