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女皇将那份澄清聲明公布後,反而換來了更多質疑聲,在星系的各路媒體的添油加醋下,這次的事故被定義成了雲艾居心不良。
明知道烏爾多斯前來求和,又簽了提供燃料協議,雲艾居然還故意投放非法藥劑,企圖加害無辜的外交大使。
麟川不眠不休幾天幾夜,帶上阿程連開幾場發布會,專門解決那些圍追堵截的記者,但效果始終微乎其微。
月懸因為與采訪記者起了沖突,差點造成人員傷亡,已經被女皇勒令在家休息,而近真去了周邊城鎮收繳藥品,以及提供臨時補充劑,所以眼下能領隊的人不多。
“不行了,麟子,再開兩場我嗓子就廢了!”阿程嘴皮子再利索,也沒法加班加點去遊說,此時聲音都有點喑啞了。
那哪是發布會啊,那簡直是聚衆吵架啊,那些義憤填膺的記者搞得好像烏爾多斯是他們第二故鄉似的,一個個都擺出報仇雪恨的架勢,當年和烏爾多斯打仗時,怎麼不見他們出來主持公道?
麟川隻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句:“這幾天辛苦你了。”
“哎呀,辛苦點倒也沒什麼,問題是那些記者根本不想聽澄清内容,他們就是想逼咱們承認幹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阿程氣不打一處來,坐在後台的轉椅上埋怨,“你也看到剛才那些人的嘴臉了吧,他們是真的想了解真相嗎,分明就是想挖黑料來的嘛!”
麟川也是這麼想的,這群人和他曾經世界裡的記者嘴臉簡直一模一樣,都不是想為無辜的受害者讨回公道。
“剛還說嗓子不行了,這會又大喊大叫!”月盈從門外走進來,遞給阿程一瓶水。
“圓圓來啦!”阿程換上一副笑臉,接過水仰頭喝了一大口。
月盈推了他一把,糾正道:“我現在是你上司,工作時間要叫我長官知道不?”
阿程撇撇嘴:“你怎麼跟你那個哥似的了!”
“去去去!”
月盈撥開他搭過來的手,開始和麟川交談起來:“麟川啊,你說,我哥那邊到底該不該讓他知道實情呀,陛下這兩天身體越來越差,我怕瞞不了多久了,每天回家他都要問我,我……我不敢在他面前說太多謊……”
女皇姑姑的舊病舊傷特别多,都是早年間戰争期間留下的,一旦複發起來很難控制□□,目前正值多事之秋,王宮各種事根本少不了她打理。
自己哥哥是個火暴脾氣,被他得知這件事,說不定會沖到大使館跟所有人單挑,月盈光想象一下這個畫面就覺得心驚膽戰。
麟川獨自撥弄着手裡的變形武器,淡淡回應道:“給他找點事做吧,他之所以逼問你工作情況,就是閑出來的,隻要手頭有事情要處理,他絕對不會來煩你了。”
一年了,他也算了解月懸這個人,天大的麻煩壓在身上都不帶眨個眼,唯獨牽扯上家人的問題,他永遠無法保持理智。
月盈思考了大半天,都想不出能讓哥哥忙碌起來的辦法:“可是外面的事陛下根本不允許他出面,說是讓他好好冷靜一段時間,那還能幹點什麼呀!”
阿程默默湊過來,幽幽開口:“要不……把那個提奧送你家去呗,那人死纏爛打也算有點本事,我敢打賭你哥肯定一周都擺脫不了他的陰影。”
月盈:“……”
麟川:“……你真是天才,你就不怕咱們月大将軍見面就把他劈成兩半麼?”
“得了吧,提奧就是個傻子天真派……劈死他也太對不起那把好劍了吧!”阿程摸清楚了此人的底細,“昨天我還看見他去隔離區送吃的送衣服呢!”
“誰讓他過去的?!”麟川大驚,“這地方不是烏爾多斯人能踏足的領域,再說了,這傻子是真的不怕被感染啊!”
月盈歎口氣接上話:“當然是陛下睜隻眼閉隻眼啦,裝作不知道呗,反正隻身走進那個地方的人八成是腦子摔壞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原則上不能去,實際上就是能去。
就該讓烏爾多斯人多了解自己造過的孽,把罪孽刻在骨子裡才好!
她成功被說動了,轉身拍拍麟川的肩膀,吩咐道:“說服他的這個艱巨任務就交給你了!”
“我不去!”麟川沒空理會多餘的事,他還得忙着去市中心帶隊巡邏,“你怎麼不讓阿程去?”
“我才不去!”阿程立馬拒絕,“萬一那小子又擺大舅哥的架子怎麼辦,當初我們在獄中吵得可兇了,你們難道忘啦!”
月盈照着不争氣的男友後背來了一拳:“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還要拿出來說,這個時候了還翻什麼舊賬?”
阿程差點被捶吐血,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肩背,繼續勸說她:“圓圓!這事兒真不能交給我呀,萬一事後被你哥知道是我慫恿的,那我們倆指定就沒戲啦!你說,好不容易,我才在你哥面前掙點臉面……”
月盈仔細思量一番,發現确實是這樣,于是果斷放棄阿程,轉而央求起另一個人:“麟川!還是你去吧!我們都相信你能說動提奧的!”
被這兩口子賣了。
這是出現在麟川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