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女生幫忙圓話:“畢竟是江神嘛,而且其它科也不必數學差。”
說完陶言立刻向她投來無比感激的目光,結果猝不及防一個對視,兩人竟然臉紅了,紛紛把頭瞥向開。
沒想到車内的溫度會以這種方式飙上去。
童遙轉身給後座的人遞水,一臉疑惑:“你倆很熱嗎,臉怎麼這麼紅?”
“啊?”
那倆人臉更紅了,心裡暗自祈禱童遙趕緊閉嘴。
“熱的話可以開空調,隻是這九月底的天,怕你們感冒。”司機說。
童遙也不覺得熱,他在自己年紀大了體寒和小年輕血氣方剛之間搖擺不定,最終把目光轉向江閑:“你這臉倒是白生生的,要開空調嗎?”
江閑木着臉把頭偏向窗外:“随便。”
童遙說:“那就開窗透透風,免得上考場的時候生病影響發揮。”
考點距離七中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為了方便,這幾天大家都住在考點附近的酒店裡。
“卡拿好了,回房間後好好休息,下午帶你們熟悉考場。”童遙拿出兩張房卡遞給三人,女生住單間,兩男生湊合下住一起就行。
陶言石化在原地,有種四顧茫然的滄桑感。
三天,也就是說他要和那位行走的制冷機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處整整三天!
“我自己去開一間。”江閑把房卡塞陶言手裡,自己走去前台。
“欸?”
陶言懵了兩秒後豁然開朗,立即沖江閑的背影喊:“江神,房費我可以和你A。”
“A什麼A?倆男生住一間有什麼可别扭的?”童遙無語至極,拍開江閑準備付款的手機,自掏腰包,多開了一間房。
競賽當日。
考場上的氣氛十分緊張的,最後半小時翻卷子的頻率和聲音劇增,像是借此發洩着内心的焦慮。
老師最後一次提醒道:“個人信息再檢查一下,不要漏填。”
這個提醒跟催命符似的,說完底下的人眉頭鎖得更緊了。
突然,一個身影越過奮筆疾書的衆人,迎着監考老師長達八秒的直視,筆直走到講台前交了卷。
衆人:“……”
裝什麼逼啊?!雖然确實挺帥。
他們在心裡唾棄了一番這人傳播焦慮的惡劣行為,幾秒後擡頭的人就收回目光,低頭和題目死磕。
“在那坐十幾分鐘要了你的命嗎?萬一少檢查出來個錯誤呢你找誰哭去?!明天再提前交卷回校後來我辦公室喝茶!”童遙觸發絲滑連擊,手指都快戳江閑眼睛裡了。
江閑垂眼看地面,左耳進右耳出,在聽見“喝茶”兩個字的時候擡了下眼。
他想到幾天前被罰跑步,最後一圈永遠是最艱難的,但在那天,最後一圈卻很輕松。
“走神呢?!聽見沒!”
江閑耳朵有點疼,“聽見了。”
競賽第二天
考場裡一個熟悉的背影這次提前了半小時交卷。
衆人再次:“……”
算了算了,毀滅吧,人要學會放過自己。
這次監考老師還特地提醒了一下,最後竟然收到個毫不在意的“哦”,現在的小年輕可謂十分嚣張。
這麼心高氣傲,看你能寫出什麼花來。
監考官低頭往卷子上一瞄,見上大部分題都寫了,隻有兩道題下面十分幹淨,連“解”都沒舍得寫。
他是真不理解,還剩半個小時呢,就那麼笃定自己解不出來?
考場外,童遙插着兜靠在橋邊的護欄上,看着江閑走出來,看着江閑偏開頭裝瞎,最後看着江閑轉了個方向想走人。
“你往哪走?”童遙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要是再信你的‘聽見了’,我就不姓童,我姓邪!”
江閑:“沒必要,确實聽見了。”隻是沒聽進去。
“你——”童遙想抽他。
他越看這臉越窩火,索性轉頭看湖裡的亂叫的大白鵝。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非要把别人都膈應走才能清淨?”童遙瞥了江閑一眼,擡手搭在橋頭上,“清淨也是需要熱鬧調和的,不然就成了自我封閉。”
教書這麼多年,眼前這位心思最難猜。
童遙在江閑肩上拍了下,掌心厚重溫熱:“我知道你做事有自己的分寸,分數的事用不着别人操心,但是偶爾合點群,不為别的,讓自己輕松點就行。”
一陣沉默過後,江閑沒讓開肩上的手,“能寫的都寫了,沒必要坐着浪費時間。”
“行。”
遠處不知所起的長風卷起青青江波,也掠過這座城市的光怪陸離和人間煙火。
當旭日東升,薄霧散去,白鷗會在朗朗晴空下縱翅高飛,有了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