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登時神色一凜,那草屋中多數病人已然康複,唯有一稚子,身子骨本來就差,熬到如今已是不易,雲華慮及此,不敢驟用猛藥,隻能緩緩圖之,是以稚子之疫,康複的比别人要慢上許多。
“走!”她提上藥箱,也顧不上告知青娘子,急步趕往草屋。
夜風拂過,帶起一絲寒意。雲華本就頭昏腦漲,這會兒步履更顯沉重,胸口一陣郁悶,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壯漢聽見動靜,側目看她,頓時瞪大了眼睛:“神醫,你……”
雲華擡眸,剛要開口,喉頭卻忽然一癢,抑不住地又咳了兩聲。這一咳,喉嚨裡像是有火燒一般,她眉心微蹙,暗道不妙。
壯漢的臉色已變得極為難看,他後退一步,顫聲道:“你……你也染上瘟疫了?”
雲華施針止住咳嗽,又服了幾顆藥丸,“無妨。”多日操勞,身體見虛,竟是沒躲過。她虛虛一笑,看來隻得先抑制住病氣,待歸來再治。
雲華一眼便看見病榻上的稚子。這孩子臉色慘白,呼吸微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毒疫入肺,寒熱交錯……”她一手搭脈,另一手已然翻開藥箱,取出銀針。這孩子本已有好轉,昨日驟涼,受了些風寒,病情便又壞上幾分,還好來的及時。
正當此時,屋外卻忽的傳來一陣嘈雜聲。
“神醫……她也染上瘟疫了!”
“這可怎麼辦啊!這瘟疫可怕得很,可不能再得了!”
“燒了草屋!把瘟疫徹底焚盡!”
“對!反正就隻有那孩子和她了……其他人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雲華手中銀針一頓,擡眼望向門外,隻見一群村民手持火把,神色間滿是惶恐。她心下一怔,心中又生出幾分寒意,他們……要将她與這孩子一同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