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侍衛和車夫不為所動,慢慢向他們靠近。
“國師大人,陛下說了若是這幾日國師大人出城,我們要時時刻刻跟着。”侍衛說道。
玉天将手背在身後,手心發出碧綠的光芒。念奕舟瞥見身後的傳送法陣,他往後一退,衆侍衛還沒反應過來,玉天也退到法陣随後消失在他們的視野。
靈力早在妖魔一戰時減弱了,到後來更是日益衰弱再到現在的僅存一點。
侍衛面面相觑,這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森林淨湖,淨湖位于森林中央,淨湖是世間唯一不染塵埃的湖,塵埃落進去也會化水滴從此成為淨湖的一部分。
玉天看着淨湖中央,思緒越飄越遠……
在冬末初春這個時節,廣袤無垠的森林總是展現出與往日一般無二的熱鬧。冬日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灑下斑駁光影,白色的土地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林間各種各樣的動物紛紛從四面八方彙聚到那片結冰的淨湖周圍。它們三五成群地嬉戲打鬧,或是安靜地趴在湖邊享受着這難得的甯靜時光。森林之子他們輕盈地穿梭于樹林之間,每個人的指尖都凝聚着一縷縷碧綠的妖流,這些妖流散發着碧綠的生機,萬星墜入凡塵,湧入明淨。
當他們來到淨湖畔時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碧綠妖流奉獻入結冰的湖面,大祭司站在湖中心手持祈春杖,妖流集體湧入祈春杖,漸漸地整個湖面冰融,開始泛起一圈圈漣漪,波光粼粼。與此同時森林之子們的臉上也都洋溢着難以掩飾的喜悅之情。因為他們知道,春來萬物蘇。
熱鬧好似還在今日,玉天的目光難以從湖面收回。
冰封的湖面出現裂痕,紛紛揚揚飄落的冬雪瞬間變得異常猛烈起來。這些雪花不再是輕柔地飛舞,而是彙聚成一股洶湧澎湃的洪流,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至,帶着毀天滅地之勢朝着玉天和念奕舟席卷而來。面對這鋪天蓋地的攻勢對于玉天來說簡直不是事,他淡定地擡起眼眸,口中輕喝一聲。氣勢洶洶的“千軍萬馬”在半空中猛地一頓,随即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拍擊,瞬間失去了前進的動力,紛紛潰散開來,重新化為漫天飛雪,飄飄灑灑地落回到地面之上。湖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沖破水面,過了一會…
無事發生……
念奕舟:“果然還是不行。”
玉天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祈春杖沉于淨湖湖底,每年冬末大祭司都會來将祈春杖召出,可念奕舟身上魔的血液被喚醒,妖魔不能共存,他召不出祈春杖了。
“大祭司清慕,第三代喚春人”
念奕舟口頭堅定,内心動搖,棄位意味着他不再是妖連算妖都不行,意味着承認自己是魔,勢必會與妖為敵。
自己召不了法杖,不棄位妘梅也召不了。
“自願棄位!”
湖底發出碧綠的光芒,玉天擋在念奕舟前面,祈春杖會攻擊靠近淨湖的魔,越近傷害越高。祈春杖是由每一代森林長子的心頭血與骨煉成的,代代森林長子的妖力與神力的傳承全在法杖裡,由于後代無法直接繼承神力隻能靠大祭司喚春來繼承。
念奕舟見狀,反應極為迅捷,其腳尖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輕輕觸碰地面,整個身形向後飄飛而去。
而另一邊玉天沒有選擇躲避,他硬抗下了大半來自祈春杖的淩厲攻擊。這一擊威力驚人,直打得玉天體内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忍不住湧上喉頭,順着嘴角緩緩流淌而下。
玉天強忍着傷痛,擡起手随意地擦拭掉唇角的血迹,然後用眼角的餘光快速掃了一眼遠處的念奕舟,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地問道:“清慕.....還好嗎?”
念奕舟不由得心頭一震,暗自思忖道:“這家夥怎麼這麼傻!明明受傷的人是你!真是戀愛腦!如果我沒有暴露了身份,又怎會連累他遭受這般苦難?若是我能一直隐藏好自己的真實身份,天天也就不至于因為保護我而受傷了吧......”
一想到玉天竟然是因為保護自己而受了傷,淚水也不受控制地在眼眶裡打轉,很快便模糊了視線。他忍住淚水裝作生氣,用略帶哭腔的聲音對着玉天大吼道:“你傻不傻啊!為什麼要這麼拼命!萬一……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然哽咽。
面對這聲怒吼,玉天卻仿佛沒有聽到似的,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裡,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宛如春日裡最溫暖的陽光,柔和而又明亮;像是在告訴他“我很好”又如同一陣輕柔的微風,輕輕拂過他的臉龐。
看着玉天臉上那真摯的笑容,他一時間有些失神。不知為何,那燦爛的笑容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心底,仿佛永遠也無法抹去。
“皮外傷也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