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還有……”記憶碎片如同搖曳的燈火,像是一陣風吹過就能将微弱的燭火吹滅,她努力地去回想,不由自主地去追尋、拼湊。
突然一個名字如同閃電劃破夜空一般清晰地出現在她的腦海——清慕!這個名字帶着無盡的親情與回憶,瞬間将她淹沒其中。
清慕是自己的弟弟呀,可他太像國師了,念奕舟是念沉的弟弟,好久又是自己的弟弟了。好吧,成功地把自己繞暈了。
上官淩竹站在一旁,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滿是憂慮和關切之色,絲毫不在意妘梅是不是妖。隻見他眉頭緊鎖,輕聲問道:“梅兒,你怎麼了?頭疼得如此厲害嗎?”然而,妘梅已經被疼痛折磨得無法回答他的問題,隻能緊閉雙眼,咬緊牙關,忍受着這難以言喻的苦楚。
“老爺,國師來了。”門外侍女。
妘梅一聽到是念奕舟,隻覺得腦袋裡像是有無數根鋼針在攪動一般,疼痛難忍,但她還是咬着牙,用盡全力撐起身子想要站起來。一旁的上官淩竹見狀,趕忙伸手按住她,關切地說道:“你這樣子怎麼行呢?身體要緊,快些躺下好好休息!”然而,妘梅卻不為所動,她緩緩擡起那雙被淚水浸潤得如同蒙上一層水霧般的眼眸,直直地望向淩竹,語氣堅定地說:“不,我一定要去見他。”
念奕舟這個時候突然前來,必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瞞着自己,正好去問個清楚。
盡管上官淩竹心中十分擔憂妘梅的身體狀況,但面對她如此堅決的态度,最終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選擇了妥協。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件厚厚的鬥篷,輕柔地披在了妘梅的肩上,并仔細地系好帶子,以防冷風侵入。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伸出手扶住妘梅那略顯虛弱的身軀,一步一步地朝着廳堂走去。
他知道念奕舟是什麼樣的人,他不會去信城中所傳的謠。但為了妘梅的個人安全,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一想。
念奕舟無視瑟瑟發抖的侍女,目光越過上官淩竹徑直看向妘梅,他的眼神中閃爍着激動的光芒,見到了失散已久的親人。
他快步上前緊緊地握住妘梅的手,聲音略微顫抖地說道:“姐!”注意到妘梅的狐耳,又道:“這麼快麼?姐,我會給你解釋清楚。”
妘梅感受到念奕舟的激動,頭疼的折磨讓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她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對念奕舟說:“你真的是清慕?”
“嗯。”
念奕舟似乎察覺到了上官淩竹的目光,他轉過頭,對上上官淩竹的視線,眼中的激動稍稍收斂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氣,對上官淩竹說道:“竹子,謝謝你照顧姐姐。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和姐商量,希望你能給我們一些獨處的時間。”
上官淩竹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一旁的玉天感受到了森林之子的氣息,他亦看到了妘梅鬥篷下的模樣。念奕舟拉着妘梅到一旁,留玉天和上官淩竹面對面。
玉天打量着念奕舟口中說的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南城萬千少女夢中情郎的上官淩竹。
淩竹手中的老繭與壯實的身材不難看出他是個會武功的人,從氣質上可以看出他确實是個文人。
念奕舟:“姐,之前的事現在你想起來了。紅塵需要你,隻有你才能讓這場大雪結束,姐你是唯一的大祭司了!”
妘梅緩過來了,大祭司比森林之子有所不同,大祭司能在生命垂危時返童失去曾經的記憶,記憶會在同伴的呼喚中重新回來。大祭司會逐漸找回曾經的自己,重拾往昔的點點滴滴。
她緊緊地抓住念奕舟的手,那纖細雙手微微顫抖着,顯得如此脆弱無力。她的聲音也跟着顫抖起來,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傷心,顫顫巍巍地說道:“你呢?念奕......弟弟你才是大祭司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然而,話到嘴邊卻生生截斷,再也無法繼續說下去了。
念奕舟緩緩地搖了搖頭,他那雙原本深邃如海的眼眸此刻也垂了下來,避開了與她對視的目光。他的嘴唇輕啟,吐出幾個簡單而又沉重的字:“不再是了。”這簡短的回答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妘梅聽到這個答案後,手上的力道不禁又加重了幾分,她瞪大了自己那美目,眼中滿是震驚和不解。情緒激動之下,她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起來:“什麼不再是了!為什麼不會是了!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不是了!”她幾乎是喊出了這些話,心中的焦急和不安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
難道真的不再是大祭司了嗎?這個念頭在妘梅的腦海中不斷盤旋,揮之不去。
念奕舟淡淡回複道:“姐,你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他不忍心看到妘梅在知道自己最親的親人是魔後會是什麼眼神。
失望、難過、不可置信,還是和玉天一樣漸漸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