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四處皆被抹上了黃泥,便如破敗農舍的院牆那般。
房中木架子也是最為簡陋的樣式,那拼成架的木料甚至未有除卻樹皮,塗上漆料。
何正将她擺到床上,那動作何其當心,仿若對待一件珍寶般惜之慎之。
秋蘅被他當個物件般擺弄着,身子動彈不得,隻得任憑他雙手鎖着自己肩頭。
何正扯下她的面紗,瞧着她豔若桃李的妝容,大笑連連,道:“不曾想過,還會落到我的手裡吧?”
何正此語讓秋蘅心中一驚,着實是怕他認出自己曾是路家泠月。
若是如此,縱是天祿司肯放過她,隻怕路家對她好不容易消磨的殺心又将起了。
何正知她不會回答,又道:“你當年不是嫌我窮,衣食不繼,前程無望嗎?可我現在是一州刺史,現如今是你配不得我了。”
何正如是說着。
他明明面對着秋蘅說道此語,秋蘅卻知他非是在與自己言語。
想來,這何正先時當是被一女子離棄,那女子許是胡姬,喜着胡服,又是個腰肢纖細擅胡旋舞之人。
微時症結,縱他如今已是從三品大員,卻也依舊解不了這症,治不了這病。
何正聽不得回應,忽而伸手掐住了秋蘅的脖頸,那等力道之下,秋蘅當即喘不過氣,不過片刻已然漲紅了面孔。
何正卻未有松開的意思,他手上的力道愈來愈甚,終是秋蘅将将失去清明之時松開了手,随後将秋朝後推去,使她一頭撞到了其後内壁之上。
原來,阿蘭死之前,竟受得這般的折磨。
這是一種徹骨的絕望。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恐慌,可她身子不能移動半分,隻能如皮影那般任人擺弄。
她不能出聲,連聲救命都不可能喚得出來。
她想過與何正正面相較敗下陣來,随後與他來個魚死網破。
可她卻從未想過,竟會是如此。
石壁未有轉動,倒是何正忽又将她的身子扶正,讓她倚靠在内裡石壁之上,随後将手移到了她腰間。
“我最喜歡你起舞時這纖腰擺動的模樣,你就站在我跟前跳,跳到我滿意為止。”他如是說着,竟當真扯了秋蘅站起來。
隻可惜這藥勁未散,秋蘅自是站不直身子,何正松開手時,她便整個人與旁栽倒發出一陣倒地的悶響。
何正明知秋蘅此時站不住,可他卻如瘋魔了一般,一次又一次将秋蘅提起來,讓她站直身子起舞。
幾番輪回下來,倒也是叫秋蘅摔得有些神思渙散。
她倒在地上,瞧着那處石壁,知曉無人會來救她。
何正将其折騰了幾番,許是覺着無趣,這便将秋蘅扔到屋内一處條案之上。
她的後背橫在條案上,雙手并頭卻垂在外頭。
何正滿是厚繭的雙手撫上秋蘅的纖細楚腰,終是道:“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逃出我的掌心。”
他這般說着,卻也不再繼續迫她站立,轉而探手要解她衣裳。
可他解了許久,都未能解開。
原是秋蘅害怕,在衣服上身之後便早早将其縫死,此時若要解開,隻得毀了這身胡服才可。
何正解了許久都尋不到法子,心中來氣,正欲抽刀劃了這衣裳,卻聽得其後機關轉動之聲。
秋蘅心中悸動,她算不準此時來人是何,也算不準來人是否會相救于她。
她隻能垂着頭,看着滿目黃泥聽着耳畔刀劍嘶鳴之聲,如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一陣兵刃相抵聲過後,黃大人大步行至秋蘅跟前,見她一動不動,當即便将人擁入懷中。
“餘娘子,餘娘子?”
秋蘅對着他那雙眸子,略略阖了阖眼,便當是與他說了自己此時尚還活着。
他亦知此時非是适宜之所,便扯了一旁的鬥篷将其裹上,随後單手将她攬在懷中令人仔細搜查。
因是面孔被他以鬥篷罩着,秋蘅便也不知他令天祿司中人尋的是何物,隻是在一通翻箱倒櫃之後,終是聽得有人來報,言說尋到了。
再之後,秋蘅便被他抱着離開了那處居所,随後他将秋蘅抱着一并騎在馬上,這邊策馬朝城門處跑去。
城門守衛正欲阻攔,又見他們持有刺史府令牌,這便與他們放行,任由他們策馬離去。
秋蘅被他強行架在馬上颠簸,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停下,随後他便抱着秋蘅行到一處舟子上。
十六待他與秋蘅一并入内,這邊同餘下衆人打了手勢,那些人便都四散離開。
待到小舟已然移動,他才将秋蘅身上的鬥篷略略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