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圓塔博弈】這樣的中級副本,不管吸收多少,都無法與系統的本體抗衡。
就算在這裡,莊霁能取代血族的始祖之王,也無法破壞副本通道本身。遊戲的規則在此處依舊是不可違抗的,他作為裁判者,能做的非常少。
這讓人并不愉快。
宿琅白輕笑起來,愉快地道:“可惜。你不可能趕我走的。你還記得,自己輸過幾次嗎?第一次是戒指,第二次是這個副本中的勝負——我活下來了,并且終究還是抓到你了。
你覺得我會因為區區副本等級,就被阻攔在外麼?”
莊霁無法回答。
晚宴廳一點一點崩壞,就算在凝固的時間之下,也無法阻擋能量的流失。
每位活着離開副本的玩家,都得到了一份特制的道具——始祖之王的屍骨。
道具的形态奇奇怪怪,有水杯形的頭骨、有扭曲的拐杖、有指骨項鍊、和看似毫無用處的凳子。
然而宿琅白的那一份,卻是一把鋒利無比的短刀。
能夠切斷最堅硬的金屬,也能将npc的骨肉瞬間分離。
更重要的是,其中留有莊霁的一點能量,為了與系統之力抗衡。
在某些時候,這也會成為從副本中活下來的唯一希望。
破碎的晚宴廳中,在那片黑洞将所有通關者卷入前的一瞬間,莊霁猶豫了一秒,他沒有将那兩枚戒指還給宿琅白。
那個時候,宿琅白的神情,似乎并不希望要回戒指。
這曾經是屬于兩個人的東西,而不知何時,全都到了莊霁的手中。
他必然是因為某些理由,長久地保存着這兩枚圓環,就算是進入了副本世界、失去記憶,也不曾将它們丢下。
如果還回戒指,莊霁覺得自己仿佛和過去永遠地斬斷了聯系、連名字也一并舍棄了——這樣,總有一種莫名的不甘。
他感受着副本世界中崩塌的鐘鳴聲,将這裡曾發生的一切深深刻在腦海,帶着短暫的别離之情,消失于破碎的時空之裡。
……
冷硬的工業風灰色指揮室中,面對着巨大防彈單向玻璃的“某人”,忽然意識到了有人在接近此處。
他身着暗色調的軍官制服,帽檐上的紅色鑲邊有股玩世不恭的意味,這在軍裝的映襯下,沒有讓他更加平易近人,反而給他增添了一絲暴虐。
暗色軍官服的“某人”微微擡起下巴,在單向玻璃的反光中注視着門口,手指徘徊于一把銀色的小玩意身上,顯得漫不經心。
“咔嚓”。
忽然,門被推開了。
在這條走廊中,能夠被允許在不敲門報告的情況下,接近這間指揮室的人,除了他自己以外,一個都不存在。
透過單向玻璃的倒影,“某人”發現了一位高挑的男子,正站在門口,目不轉睛地注視着自己。
那男子穿着某種詭異的中世紀禮服,黑色中短發,似乎臉上帶着些許笑意。
而那張臉,和他自己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