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玩家,卻再也無法回頭了。
就算死亡,也無法剝離這份力量,隻能與恐懼一同,消亡在無盡的螺旋之中。
正如宿琅白此刻,在難以言喻的寒冷之中,俯視的大地裂縫——被混沌與無序吞噬的扭曲世界。
“那股壓迫力……是莊霁曾經擁有的一部分力量。”宿琅白忍受着極寒,喃喃自語。
血族公爵确實就是莊霁的一部分!
莊霁是不會死的……
不管忍受再多的折磨,他都不會再讓莊霁孤獨一人了。
石棺之外,血族公爵聽到了“王”的嘲笑聲,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沒有回答。
天邊一絲銀白的光亮照下,從濃濃的霧氣中撥開一片純淨的天地,将永恒的黑夜照亮。
這個時刻是無法被人類所見的,唯有時空的縫隙之中,才會存在這樣的月夜。
古老的“王”就值得這樣的待遇。
粗曠而詭異的石棺激烈地晃動起來,在空蕩蕩的曠野之上,格外清晰地将聲音傳到了遠處。
一縷月光投在石棺雕刻的古怪生物頭頂,那堅硬的石料開始慢慢蠕動,漸漸,變成了某種具有軟體動物性質的團塊,向兩側打開。
公爵露出明顯的鄙夷之态,他對于這種形态不規整的醜陋生物,沒有什麼好感。
沒什麼特别的理由,隻不過是本能而已。
就算它曾經與自己共侍一主,而且如今隻不過是一具屍體而已。
從“石棺”之中,走出了一名年輕男子。
他的外觀與公爵有五六分相似,卻顯得更像個人類。
這名年輕男子擡頭仰望天空,眯起眼,笑了出來。
“你看,公爵大人,你邀請的客人,已經就座了。”
一瞬間,空間玻璃碎裂,從虛空之中,宿琅白披着黑色鬥篷,踉跄着被推到了深坑邊緣,驚訝地低頭。
他看到,自己最最熟悉的身影,就站在“石棺”之側。
那是他還身為玩家時候的樣子,眉眼間依稀可見那種溫柔的神情,那麼專注,好像會永遠站在他身側。
那是莊霁的面容。
可是,宿琅白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人,轉頭道:“我不想看見這種東西。您帶我來此處,隻是想要羞辱我麼?”
讓這樣粗糙的劣質品,頂着那個人的面容。
公爵饒有興緻地看着這個人類,不明白對方抗拒的地方在哪兒,不過在對“王”的不滿這一點上,他們倒是有相同之處的。
“為什麼你願意成為我的眷屬,卻這麼厭惡’王’?要知道,他曾是統治一切血族的始祖之人——當然,在我将他抛屍荒野之前。”公爵微笑道。
下一秒,他的右手收緊,那坑洞中的男子忽然露出了扭曲的神情,面容迅速崩潰,緩緩化為青紫色,終于支撐不住壓迫,爆開了身體,化為一灘灰燼。
“而且,不知你是否想知道這一點,在此之前,我曾是他的眷屬。”
“現在,你還想要成為我的所有物嗎?”
赤瞳的血族公爵站在無盡的荒野之間,略帶戲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