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岑青骨入府中做什麼?”
“這……”
男人解釋起來。
莫泊之所以對岑家如此殷切的緣故是因為岑家在天華城中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如今慘遭滅門,餘下的錢财良田萬千,莫泊早有耳聞岑家公子一心隻想修煉,無心經商,但家中可用的親信早就一同慘死在那晚,這家大業大一時也打理不過來,若是就此散給遠房親戚,實在可惜,不若賣到莫泊手裡,還能将家業繼續發展下去。
隻是價格上,要低廉一些。
原來是想着吃絕戶。
樓容川冷哼道:“你們也是不安好心!”
“是……是……”男人見樓容川臉上殺意退了幾分,不由擦了把額上的冷汗,道:“我去給您請城主?”
樓容川随意擡了擡手将大門打開,有光照在臉上,看起來邪氣萬分,不似從前的岑青骨,“不必,我自己去,帶路。”
“是、是。”離開前,那男人猶豫了一下,又像是鼓起勇氣一般,上前谄媚道:“閣下可是師承景煙岚景大人?”
景煙岚?
又是這個名字。
樓容川不耐煩地皺起了眉,沒有回答。
那男人見他臉色不好,也沒敢多問,膽戰心驚地為樓容川帶路。
……
莫泊正在廳中與人議事,千景堡的人将古劍決的殘章帶了過來,說是從風息山莊傳出來的訣法,是言襲從昆侖仙境帶出來的上古劍章。
凡體也可修煉,隻是逆天而行,以壽元為代價,大多活不過一年。
正說到要緊處,一個家仆急匆匆進來,說是那岑家公子誰也不理,淨往裡闖。
莫泊以為是岑青骨不願,要和自己親自談,現下脫不開身,便低聲交代身邊的家仆,讓岑青骨先去偏廳等待。
誰知家仆過去沒多久,竟也攔不住那岑青骨過來,阻攔的聲音由遠及近。
“岑公子!留步!”
“哎……岑公子,且慢!我們城主……”
“岑公子!”
莫泊無奈,隻好先同千景堡的人抱歉。
待那岑家公子進來時,莫泊壓下眼底的不悅,又換上一副和藹笑臉,道:“岑公子何事這樣急?”
樓容川演也不演,踏進門的一瞬便已現出原貌。
待看清那張形貌昳麗的臉,莫泊的笑僵在臉上,人也不自覺站了起來。
失蹤了許久的無埃劍宗宗主樓容川,竟然就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以岑青骨的身份?!
樓容川反手将大門一關,充沛的靈壓鎮得在場所有人不得動彈,壓得莫泊又坐了回去。
若不是極力繃直身體,恐怕要跌到地上去,莫泊艱難地擡起頭,“不知鬼主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樓容川勾起唇角,雌雄莫辯的臉上綻出一抹絕豔的笑,眸底卻殺意洶湧。
樓容川此人行事瘋癫,捉摸不透,謝人間如今不在城中,隻要他想,今日天華城的城主府中也可上演岑家那晚的慘狀。
正是知曉,莫泊才會吓得臉色慘白。
“你不知?你既然不知,岑家的事怎麼就知道了?”樓容川一步未動,隻把目光投向莫泊,光這一眼,壓迫感已經叫人腿腳發顫。
“是……是應流揚。”莫泊艱澀道:“是他說的。”
性命攸關,莫泊不敢說謊。
世人都知曉樓容川因為被頂替身份,恨應流揚入骨。
應流揚本就是一顆制衡謝人間的棋子,至于棋子的死活,無人在意。
聽見應流揚的名字,樓容川怒不可遏,身後的大門都被靈壓震爆,無數碎屑飛濺而起,塵土飛揚。
莫泊被靈壓鎮得行動遲緩,躲也躲不過去,隻能任憑木塊砸在自己身上臉上,好不狼狽。
而樓容川,甚至沒有動一下手。
沉默半晌,樓容川忽然大笑起來,他道:“你以為岑家上百口是誰殺的?我告訴你,就是他應流揚!”
莫泊因頑抗靈壓而承受不住,猛地吐出一口血,他嘶着嗓子問:“既……既如此,閣下為何要扮作岑青骨的模樣同他出雙入對?”
自應流揚與岑青骨進城以來,莫泊的耳目早就報告了這件事。
包括岑老爺請邪修用邪劍。
莫泊起初是信了應流揚所說的邪劍之言,但沒想到,這件事真是應流揚做的。
“與你無關。”樓容川冷冷道:“你既提到他,那我問你,他去哪裡了?”
“去……雲家山林了……”莫泊艱難道。
得到想要的答案,樓容川毫不留情踏上雪白的無塵長劍,轉身就走。
莫泊在原地緩了許久,才有力氣擡起手擦去嘴角滲出來的血,望着樓容川離去的背影,莫泊的唇邊曳出一抹冷笑。
他有意隐了謝人間也一同跟去的事。
棋子,用得好才叫棋子。
言奉節說得對,應流揚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