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對言襲來說似乎很管用,聽見應流揚的懇求,他居然乖乖點頭,完全沒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樣子:“好。”
應流揚松了口氣。
他算是摸出來一點規律,不能和喝醉的言襲講道理,稍微放軟一點語氣會有奇效。
***
好不容易回了浮光竹院,應流揚算是松了口氣,剛想回去自己的房間,卻被言襲抓住了衣袖。
應流揚不明所以看他。
言襲不會還要和他糾結剛剛那些問題吧?
言襲語氣生硬:“睡覺。”
“是的,我正要去睡覺。”應流揚指了指隔壁。
言襲卻像是沒聽見一樣,沒有放手,又重複了一遍:“睡覺。”
沒由來的,剛剛壓下去的念頭又一次升了起來。
如果學不了古劍決……
再沒有比今晚更好的機會了。
鬼使神差地,應流揚點了點頭,他說:“好。”
言襲似乎真的是要睡覺一樣,應流揚跟着他進了房間,看着言襲徑直走到最裡面的床榻,把長明九天和無絕都摘下來一前一後放在桌上,脫了外袍和鞋靴,整齊妥帖地疊好放齊,然後摘下頭上的發冠,一瞬間柔順的白發如綢緞展開一般散了滿肩,言襲把發冠也整整齊齊壓在自己疊好的衣物之上,然後上了床,闆正地躺下閉眼。
應流揚歎了口氣,揮退了腦中多餘的想法。
這招太險了,若是不成功,兩人怕是以後師兄弟都沒得做,他今後更是不可能再留在風息山莊了。
他正要離開,又聽見言襲道:“為什麼不睡覺?”
“我……”
“過來睡覺。”言襲命令道。
應流揚硬着頭皮過去,發現言襲又睡在外側,他道:“你這樣我怎麼睡?”
言襲睜開眼,冷靜地看着他:“我不喜歡在内側睡覺。”
“隔壁已經收拾好了,不然我去隔壁吧。”
說完,應流揚就想離開。
言襲忽然抓住應流揚的手腕,定定地看着他,道:“就在這裡。”
應流揚盯着他骨節分明的手,心髒狂跳。
再沒有比今晚更好的機會了……
這麼想着,他反握住言襲的手,沿着寬松的裡衣往上從手腕摸到手肘,低聲道:“這可是你說的。”
應流揚這樣親昵的動作,讓言襲有些呆愣,驟然松了手。
言襲的體溫比應流揚更低,手心熨帖上去時很是舒服,應流揚輕輕揉了揉他的手臂,發現言襲的肌肉繃得很緊,似乎有些緊張。
應流揚像是确認一般問他:“我真的能睡在這裡?”
言襲的呼吸沉了沉,應流揚聽見一聲低不可聞的:“嗯。”
“你知道我也喝了不少酒吧?”應流揚上了床,俯低了身體湊近言襲耳邊:“所以,你醉了,我也醉了。”
“嗯。”
聞着那股清淺的草藥香氣,應流揚心中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這世間的三個洗心換骨身,他都和他們有過不同尋常的關系。
應流揚坐起身,發現他一張白皙的臉上憋得很紅,似乎從他開始動作起就沒有再呼吸了。
言襲的緊張肉眼可見。
應流揚想讓他放松一點,笑着問道:“我想,既然都醉了,那我應該可以吻你?”
言襲似乎是聽清了,他那雙漂亮的長眼一下子睜大了。
要說明天起來言襲全不記得今晚的事是不可能的,他希望要是追究起來,起碼不至于……
把他打死吧?
谪仙一樣的人也會動情嗎?
應流揚有一種渎神的錯覺。
言襲緊緊盯着應流揚的臉。
應流揚問他:“你為什麼盯着我看?”
言襲馬上又别過眼。
應流揚發出歎息:“我一直以為你讨厭我……”
“……”
“你讨厭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