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樓容川挑了挑眉,眉目間嚣張盡現。
應流揚不疑有他,眼底浮現出由衷的贊歎,他說:“那你的确是天才。”
其實樓容川不喜歡這個詞。
他總覺得這兩個字好像磨滅了他所有的努力。
他是因為應劫是天才,繼承了他的洗心換骨身,所以才得到了這些。
但不是的。
他亦是被丢到屍山血海裡用着自己不熟悉的手殺出來的。
這也是他非要知道真相的原因。
他不信樓弦所說,他不認為自己需要從誰的手上繼承什麼,他生來強悍。
可是看着應流揚這樣說的時候,心底某個執念微微動搖了一下。
這種不受掌控的感覺讓他有點煩躁。
“如果……”應流揚慢慢地說:“如果我們是師兄弟就好了。”
樓容川一愣。
“你是少宗主,你和謝人間言襲從小長大,而我隻是無埃劍宗的普通弟子……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樓容川是洗心換骨身,無埃劍宗不會因為應劫的出走而日薄西山,他有這個能力保護好宗門每一個弟子。
“你知道作為普通弟子你會是什麼下場嗎?”
應流揚茫然地看他。
樓容川惡劣地開口:“你會被我玩爛。”
“……”
“可能那個謝人間也會加入進來,你最後變成我們的玩物。”
“這是違反宗規的,要被處罰的。”應流揚皺眉,嚴肅道:“你若是少宗主,更不會做這樣的事。”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樓容川靠近他,“你這樣嚴苛教養出來的修士,不也在樂安城沒把持住?”
“那是因為……”應流揚匆匆解釋,卻又猛地閉上了嘴。
因為是你。
“劍挑流水,碎如揚塵。”樓容川忽然有些出神,他喃喃道:“你說若是沒有那些,我會不會也和你一樣?”
也許在心底某一處,他是向往那日樂安城中的應流揚的。
“會。”應流揚毫不猶豫,“你會更耀眼,比現在更奪目。”
樓容川低頭,吻上了他。
不是那種強制性的吻,而是很自然的吻,一切仿佛順理成章,在樓容川吻上他的一瞬間,應流揚也順從地接納了他。
明明昨日還是針鋒相對的二人,今天卻能如此溫柔地吻在一起。
如今塵埃落定,想明白某些事後應流揚反倒豁然起來。
反正也是最後一次。
他認輸了,他放棄了。
他們從不曾纏綿過。
可明明最初見是那麼燦爛。
樓容川扣着他的肩。
一時間應流揚也分不清到底是肩膀還是别處更痛。
他聽見樓容川說:“剛剛說的話,有一句我說錯了。”
“我不會和任何人分享你。”
“就算是玩爛你,你也要爛在我手裡。”
這話讓應流揚心驚不已。
……
應流揚問他:“你不是合歡體嗎?”
“嗯?”樓容川此刻柔軟的像一隻被喂飽了的異瞳野獸。
“我聽說……同合歡體做這樣的事,是會有進益的。”
“你沒感覺到嗎?”樓容川低笑起來。
“……”
或許真的感覺到了。
他的肩上的傷口竟然沒有滲出一點血。
……
樓容川懶洋洋壓在他身上。
兩人的黑發披散,濕濕黏黏繞在一起。
應流揚雙眼迷蒙,仍是不太清醒的模樣,他想了想,竟從袖中掏出一截紅繩,綁在樓容川小指上。
樓容川沒有拒絕,反而伸開手任他去綁。
小指指根處纏着一根細細的紅線,像是線頭。
綁好了,應流揚看了許久,像是忽然清醒了一般倏地扯斷。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總是自不量力的。”
在樂安城是,在靈龜寶地是,在無埃劍宗也是。
樓容川看着那截斷掉落在地上的紅繩,不滿地皺了皺眉,心頭一陣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