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歡宮弟子恒天、徐風進門,齊齊一拱手,向大師姐報告對練進展。“那落迦那厮已被我們順利擒下。”
“做得好!”司徒景安大出一口惡氣。
四人大跨步至門庭,賀歡宮弟子呈一字排開。
“敢問大師姐,”恒天右手傾斜向下切,“生奸,還是活剝?”
“先活剝,再生奸。來,來。見者有份,姐妹們不必客氣。”挺會慷他人之慨的司徒景安,豪情萬丈地招呼自家姐妹。
男人,就那樣。不多睡幾個,怎曉得哪個技術好。不睡上十個八個,甭提是她們賀歡宮子弟。靈修一事,就當做是郎中開的一副藥貼。大家夥湊合着煎,保不齊能遇到幾顆合拍的靈丹妙藥。
她腳底闆踩的芙蓉履,擡起首座大人下颌,跨山渡水的鞋面别着那一張硬朗俊俏的臉龐,糊上一抹污泥。
“放心,我們不幹采陽補陰的陰損事。首座大人隻管躺平了,好好享受即可。”希望首座大人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貨,白費了姐妹們一番力氣。
“來,小師妹。”司徒景安拍拍鳳蕭聲的肩,“相逢就是有緣。你入門時間短,你先上。有哪裡不會的,各位師姐會幫忙指點你的。”
素來愛仗勢欺人的鳳蕭聲,得此狐假虎威的機會,頓時樂不可支。
假若她背後生了條尾巴,這會兒估摸着要翹上天了。
鳳蕭聲掌心托着那落迦的下巴,輕佻地扣着,嘴上挑釁道:“不是總愛裝得一副了不起的樣子?有什麼不入流的伎倆,盡管使出來呀。”空閑的右手掐了一把他的胸,“是你不想嗎?”
她翻過那落迦的身,在他屁股上“啪啪”扇了兩巴掌。心裡嘀咕着:我叫你欺負我!我叫你打我手闆!我叫你打我屁股!
賀歡宮一衆:“哇哦——”
鳳蕭聲登時飄飄然,在群聚效應的鼓舞下,信心十足,“你可算犯到我手裡頭了。”
司徒景安越看越滿意,這副小人得志的形态,頗得她們賀歡宮的精髓。
她勾勾手指頭,示意方旭升師妹上前,對她耳語了幾番。要一貫穩紮穩打的師妹好生幫襯些,教導教導下尚且是雛兒的鳳蕭聲。
要問這雛、熟與否,怎樣辨别,對她們這些曆盡千帆的人來說,不要太明顯。
手上活泛的鳳蕭聲,想到那落迦拿她的肚兜,用她的手,做出那種事。回憶起豪情壯志的宣言,霎時憤氣填胸,提起僧袍,就坐到首座大人臉上。
說坐臉上,就一定要坐到他臉上,她鳳箫聲絕不弄虛作假。
她不僅要坐到他臉上,還要當衆下盡那落迦的顔面,彌補她創傷的心靈和身軀。
就是操作實踐偏了軌道,要教訓的人得了趣,都不曉得是獎賞或是懲處。
可憐鳳二小姐稚嫩的榆莢都叫隆正的鼻梁撐開了,撕扯開一片酥麻。依舊頂着股心底的氣,鼓着一股勁,強迫着自己往下坐。兩腿都酸麻了,還要反複調整坐姿,尋求一個舒服的姿勢。
懸挂的燭火搖曳,司徒景安歪着頭,琢磨出一點不對勁。
寄往賀歡宮去的信,指出天阿寺一患不解,贻害天下。
輕則寺廟上下四百餘口人皆有性命之憂,重則國将不國,民将不民。生靈塗炭,牽累整個大陸淪陷都是遲早的事。
佛門中人不可妄語,膽敢妄語者不是佛門中人。
慧怡方丈的言辭若為真,未免太過驚世駭俗。若為虛,一句危言聳聽恐怕罪責難逃。
是以,賀歡宮對遠行援助的考量着實是慎之又慎。
賀歡宮宮人主要由女子組建而成,男女成員比例約等于二八開。
女子行走天下,本就會遭遇諸多的責難與批駁。
她們的親生父母會阻止她,手帕之交會質疑她,就連她自己,都認為女性應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之後為兒、為妻,再為母,究其一生,走在為他人辛勤奉獻的道路上。
遑論賀歡宮修行的功法本就踩在為世不能容忍的紅線上。
男歡女愛,本是天底下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偉大的生命由此孕育,人類種族也因此繁衍生息。可一旦提及它,大多數人都避之不及,好似這是某種不可言說的污穢,光說出口,就是有辱聖聽,光打個照面,就會玷污了冰清玉潔。
要是能始終如一,保持着避之而不及的态度,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