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少爺,求您!求求您!……”
兩人都呆住了。
女仆嗚嗚咽咽地哭訴着,聽不清說了什麼,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抹在他的身上。這很失禮、甚至是很冒犯的,但女仆年紀不大,臉蛋聲音還算可人(大概),一般來講,少爺們不會計較……
“你說,你的好姐妹?……”嘗試理解的安迪捕捉到關鍵詞。女孩偎依着特倫索斯特的少爺,軟弱無力地點點頭。
少爺們知道此類宴會是什麼樣子。
大約,她們遭到一個醉酒賓客的襲擊。對方把她的“好姐妹”拖進了草叢。
安迪求助地望向亞利,後者手插口袋、擡頭望天——“求您,幫幫她……”女仆拖着哭腔哀求,哼哼唧唧扯着他的胳膊走。她的力氣真心不小。
亞利被晾在原地。
“……哈!”
他心有所感,一拍前額。
站在“旁觀者清”的位置,打一開始他就産生了疑問:明明事發緊急,何以女仆跑到這麼偏、這麼遠的地方,找人求援……
或者,還有一種可能——
有權有勢的老爺、英俊潇灑的少爺,有時也會得到主動的、“投懷送抱”的待遇。
呵呵,就是這麼自信!
他撿起地上的光球,一邊掂一邊琢磨,接下來該做什麼,或許,他也可以,到“篝火晚會”那邊碰碰運氣……
這麼想着,他把球随手往牆邊一丢。邁出兩步又停住了,因為……察覺了異樣。
他回頭望去。
十來步開外,圍牆和灌木的陰影裡,一位年輕的教士安靜地伫立着。一頭閃亮的金發,一身黯淡的黑袍。
雙手握着光球。
亞利不知道,此人是一直在看他們打鬧而沒被發現,還是在之後的某個時候,不知不覺地溜過來……但不知為何,他不感到奇怪。
一名教士,今晚來到亞伯拉罕大宅,想必是作為真造教會某高層的随員……而且,他身上确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可以毫不違和地想象他出入貧民的茅舍又或貴族的華屋,行走在遍布垃圾和乞丐的街頭,又或富麗堂皇的筵席所……純澈的眼神,虔誠而溫順的表情……的确,他很适合充當一名教士。亞利若有所悟地想。
據說,外貌出色的神職者,有助于發展信徒并改善教會的路人緣。不過,也有人說,這隻是真造教會的上層——乃至頂層,甚至那位“新生的主”——的個人(神)愛好罷了。
換成安迪,他會平心靜氣地跟陌生人打招呼,順理成章地開啟一段社交談話,對亞利來說就沒那麼容易了。說白了,多數時候他都懶得裝。對方似乎不以為意,發光的球捧在手裡,緩緩撥弄着。
“……假如它砸到牆,或者飛過牆,會發生什麼?”
亞利突兀地問道。
“不會發生什麼……大概。”
他将球小心地放在地上,摸了兩下,好像那是一隻奶貓。含着些許興味的目光注視着亞利,清淺地微笑:
“你的靈感很出色。”
拉達蹲在樹叢後,焦急地望着對面的景象。
剛才,她把安迪·特倫索斯特誘到這裡,衣衫半褪的維卡沖出來,撲在年輕人的身上嘤嘤啜泣。她一句“我給你找衣服”、不由分說地跑掉,讓姐妹放手搞定特倫索斯特的少爺,誰知……他能把持?甚至,他很耐心地聽維卡說話,還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搞什麼啊!
難不成,跟圖铎家的小子厮混着,他也變得……存疑了?
不對不對!
至少,根據她們收集到的情報,這家夥(應該)是喜歡女人的……
他跟老家的一位女士始終保持通信,經常采買一些時尚雜志、女性用品,一起寄回去。瞧他在圖書館裡寫信時,一臉專注、不停傻笑且洋洋灑灑十幾頁的德行,收信的對象絕X不是他的親媽……
——呵,打住,打住。
拉達連做幾個深呼吸,平複自己的情緒。再觀察一會兒,實在不行就啟用後備方案,加上自己,一起搞定那小子……
哼哼,二對一呢,優勢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