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子歎了口氣,指了指蒼木披散的頭發,不待她反應過來,便主動上前幫她綁了個更适合舞蹈練習的發型。
她現在才真的相信,蒼木是一點沒接觸過舞蹈了。
舞蹈教室在另一層,兩人沿着走廊往前,快經過樓梯時卻聽見争吵聲和哭泣聲,遠遠便看見幾個人圍在一間房間前。
蒼木和香子對視一眼,快步上前,湊近了才發現,居然還是熟人。
先前的耳環女得意洋洋地笑着,就算現在被幾個比她高大的歐洲模特圍了一圈,氣勢也絲毫不落下風,反倒三言兩語讓對方氣得發抖。
房門大開着,站在門口就能看到屋子内的另一個歐洲女孩,哭泣聲正是由她發出來的。
她雙手捂住臉,看不清長相,原先金黃如銀杏的及腰長發上,卻顯得亂糟糟,仔細看,裡面還摻雜了絲絲縷縷的白色橡膠物質。
那是,口香糖?
蒼木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有些難以置信:“她怎麼能這麼壞?”
對于模特來說,外貌本就是重中之重,更何況還是一頭罕見的金發。
歐洲人裡金發基因的本就極其難得,随着年齡的增長,黑色素增加,原先淺淡的頭發顔色會逐漸加深。這個女孩的發根已經有些發棕,即使長出來,也不可能是這種顔色了。
香子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大概是覺得淘汰掉一個對手對她有幫助。”
蒼木擰着眉頭:“這麼惡劣的措施,就沒有懲罰嗎?”
自然有人和蒼木抱有同樣的疑問,不遠處幾個女孩已經請來了瓦利管家,此時正和對方義憤填膺的告狀。
但看着管家面無表情的臉,蒼木卻覺得,事情不會圓滿。
接下來果然如她所料,男人走進,仔細打量了下現場,确認金發女孩的長發沒救了之後,吹響了口哨,很快,兩名身強體壯的侍從就小步跑了過來。
沒等周圍人的臉上露出快意,衆目睽睽之下,那兩名侍從卻徑直架走了金發少女。
“等等!瓦利先生,一定是那裡搞錯了!”有人連忙道:“明明是露露的頭發被這個碧池搞壞了!應該取消她的資格才是。”
“是啊是啊!”歐洲模特們幫腔。
“我想你們誤會了,小姐。”管家的面容還是生硬如鐵:“的确是露易莎小姐違反了規定,因此需要受到處罰的是她。”
“還記得嗎?第三條。”
三山香子被驚得目瞪口呆:“這簡直太不合理了!憑什麼呀!”
“看來這場活動,并沒有對錯,隻有輸赢。”蒼木面色凝重:“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還是先去舞蹈教室吧,如果遲到……算不算違反第一條規定?”
兩人奪路而逃。
舞蹈老師是個身材高挑纖瘦的女士,也是昂着頭的态度,上來就讓所有人劈叉。
這應該是舞蹈中的基本功了。
但對蒼木而言,是完全陌生的領域。
舞蹈老師走過來,屈尊降貴地親自幫她壓腿,蒼木隻覺得骨頭仿佛要被碾碎了般,疼得她大叫。
香子看出這個強度不太對勁,連忙上前阻攔:“老師!她是初學者,不能這樣!會出問題的。”
蒼木叫得實在太慘烈了,周圍的女孩子也跟着不安,她們大多都是自小開始學習,在這項技能上很有實力。
有實力就有信心,有信心就敢質疑,七嘴八舌的問題讓舞蹈老師的臉色難看極了,簡直下一秒就要發火。
蒼木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不料對方卻讓她擡起頭來,仔細端詳後,原本陰沉如水的面色一點點緩和。
“再給你一點時間。”她惡聲惡氣。
但其他女孩就沒那麼幸運,有些是和蒼木一樣全無基礎的,有些是有基礎但達不到她要求的,都被狠狠罵了一頓,還在名單後面打了個大大的叉。
據說這樣的叉隻要再出現兩次,就意味着淘汰。
這樣的區别待遇,無異給蒼木招惹了很多仇恨,有些剛剛還覺得她可憐的女孩子,現在看她的表情又複雜了起來。
等從舞蹈教室離開的時候,有個高挑的女孩紅着眼睛從蒼木身邊經過時狠狠地撞了她一下。
蒼木才被強壓過腿,休息後走路還不穩,這一下直接把她撞倒在地。
“喂喂!幹什麼呢!”香子連忙上前攙扶起蒼木,沖着離開的女孩大喊。
“沒關系的,我沒事。”蒼木還記得那個女孩,先前正是這人,為了自己和舞蹈老師嗆了兩句,才遭到刁難。
“這個地方真是太……”三山香子想了一會,也無法從自己的詞彙量裡想出合适的形容詞,隻得氣呼呼:“管家根本不管公平公正,那個舞蹈老師好像從來沒參加過正規比賽一樣,錯誤動作一大堆,還不知道怎麼教學生,這裡的人是不是有病啊!”
蒼木也有同感,雖然來這裡還不到6小時,但是陸續發生的詭異事件已經很讓她心累了。
她覺得這裡應該直接改成精神病院,所有人原地接受治療比較好。
兩人互相攙扶着,終于走到了食堂。
食堂是自助餐模式,裝修依舊保持着此地一貫的高奢侈水平,讓難過一整天的蒼木稍微打起了點精神和期待。
等她看到餐盤裡的東西,眼珠子都快掉下去了。
一杯無糖酸奶,兩片全麥面包,一個白水煮蛋,一小碗蔬菜沙拉,不加醬料的那種,唯一算得上葷的,隻有蔬菜沙拉裡被撕碎的些許雞胸肉。
蒼木茫然無措地擡起頭,頭一回主動向三山香子提問:“我們就吃這個嗎?”
“真的隻有這個嗎!”
香子正咬着紫甘藍,吃得津津有味,聞言疑惑,理所應當地反問蒼木,仿佛不明白她何出此言:“不然呢?我們是模特啊!”
天殺的!
不能等半個月了,一定要快點查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