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日小順子在給孫家去了旨意後,永安宮中太後也得了消息,提及皇上既有意冊封,宮中也該多進些新人,于是當日趙家也多了條聖旨,選趙家二小姐趙晴,入宮侍奉。
因是庶女,名分上未做太多計較,暫時封為美人。
同孫妙可一樣,封号未定,隻待來日晉封時再拟定。
“什麼!!!”孫妙可如臨大敵。
宮中有一個趙媛已經夠難對付,現下又來了一個趙家人。
與麗貴妃的嚣張不同,趙美人和順許多,進殿後先請安:“見過明貴妃。”
在看到殿中有孫妙可存在時,趙晴笑吟吟再次行禮:“孫姐姐也在,見過孫姐姐。”
謝蕪與孫妙可同時回頭,隻見殿中多了一位身着青綠色衣裙,模樣雖不是絕色之姿,雙眸炯炯,唇邊含笑,倒是有别樣靈氣在身上,更難得的是她親和态度,見誰眼中都盛滿了笑,宮中楚楚動人的美人多了,眼瞧着這一位又是别樣新奇。
孫妙可面兒上不顯,但内心已經有些慌。
她認得出,眼前的趙美人,是趙媛的庶妹,趙晴。
趙晴見人熱絡談起:“先前有幸見過孫姐姐,如今在宮中與孫姐姐相見,妹妹覺得甚是親切。”
孫妙可唇角動動,想笑卻笑不出,隻唇角扯出一抹牽強:“妹妹說的是。”
趙晴轉頭再看謝蕪,再次屈膝行禮道:“多謝貴妃娘娘相邀,妹妹初來宮中,對宮中事宜并不了解,還望貴妃娘娘不要嫌棄妹妹愚鈍,多多教導提點妹妹才是。”
謝蕪帶上場面笑:“妹妹實在客氣,你我同為皇上的人,既然入宮,就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客氣。”
趙晴再次不加掩飾地贊歎:“原來貴妃娘娘是如此和氣人物,妹妹敬服,宮中有貴妃娘娘照拂,妹妹心中放心多了。”
謝蕪眉眼含笑,亦親切道:“有如此親切可人的妹妹,本宮心中也有了着落,往後妹妹定要多來走動。”
趙晴笑得更開心了:“若貴妃娘娘不嫌棄,自然是要常來的。”
“怎會嫌棄,妹妹定要常來啊。”
趙晴立即讨巧行禮:“謹遵貴妃娘娘旨意。”
眼見謝蕪與趙晴有來有往談得越來越熱絡,一旁的孫妙可絞緊手中帕子,心中開始打鼓。
她素來與趙媛交好,知道趙媛自诩嫡出,向來是不喜歡家中庶出妹妹。
趙晴進宮,趙媛自然是瞧不上的。
約莫趙晴也沒想着投奔趙媛,否則也不會立即往謝蕪的關雎宮來,眼下趙晴嘴甜,一口一個姐姐,明顯是巴結謝蕪,偏謝蕪還挺受用的。
若她們二人聯手……
孫妙可臉色白了些。
以趙媛的善妒,知道她進宮,肯定是容不下她。
原本她想着,宮中得勢的有趙媛,謝氏,有她加入無論幫扶誰都能立于不敗之地。
可若有趙晴參加,謝蕪與趙晴聯手,那自己豈不成為落單的那個?那時,她怎能抵得過趙媛打壓?
再看一旁悠然自得的謝蕪,孫妙可暗恨方才那些話說得太早。
謝蕪垂眼時遮住眼中譏諷。
一物降一物,有力量相互制衡,有些人才不會太過自以為是将尾巴翹到天上。
說來,這招還是跟李玦學的。
一道急促腳步聲,謝蕪再擡頭時隻見雨桐慌慌張張跑進來。
難得雨桐有如此失态的時候,謝蕪開口:“何事驚慌?”
雨桐心中實在是過于驚駭,張口就說:“長,長信宮……”
雨桐驚得結巴,整理好措辭後這才開口,“長信宮……麗貴妃娘娘……薨,薨了……”
“什麼?”孫妙可最先喊出聲,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信息,盯住雨桐追問,“誰薨逝?方才你說的是誰?”
趙晴視線也跟着追看過去。
雨桐穩住神,視線瞧着的是謝蕪,一字一句道:“麗貴妃,薨了。”
謝蕪心中驚駭。
前世趙家覆滅後趙媛才殒命 ,怎會在這個時候死掉?
殿中人各有各的心思,整理心情後一同去長信宮。
長信宮中哀聲一片,永安宮太後得知趙媛死訊,悲痛暈厥,一病不起。
李玦在百忙之中來到長信宮。
趙媛死得突然,李玦深表痛心,不僅為趙媛風光大葬,還專為趙媛寫了悼亡賦。
忙碌一天,待回關雎宮的路上,忍了一天的雨桐這才開口:“娘娘,麗貴妃怎會突然沒了。”
明明前些天還好好的,不到幾日的功夫怎麼人就沒了。
謝蕪低聲喃喃:“是啊,趙媛怎麼突然死了。”
前世,趙媛并沒有死得這樣早。
為何如今卻突然喪了命?
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死了,是何原因?
應該不是急症,宮中有太醫為妃嫔請脈,若是急症,怎會一點消息都透不出來。
更何況,前世趙媛一直身體康健,從未聽聞有何隐疾。
若除卻症候,那便是有人在背後悄然解決趙媛。
取趙媛性命的是誰?
李玦?
應當不會。
若李玦真芥蒂趙媛,自會想辦法在趙媛初入宮時解決趙媛。
可李玦沒有,前世今生李玦都冊封趙媛為貴妃,放任她在宮中。
那是李柔?
衆所周知,李柔與趙媛嫌隙頗深。
可若是李柔,以李柔行事若想趙媛死,定會鬧得滿城風雨,又怎會如此低調遮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