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得全面有難色:“永安宮口風緊,暫時探不到消息。”
李玦歎口氣,感慨:“阿柔性子直,口又快,做事沖動,難免會得罪人。”
候在一旁的劉得全聽得讪笑。
長公主哪裡是脾氣大,簡直是目中無人,也就是到了皇上這兒,長公主能聽着皇上勸幾句,若是換了旁人,還不知要如何呢。
“這個阿柔,”李玦歎息道,“說到底,她也是為了幫着朕,旁的也無需再提,你去太後那裡送些東西,就說是朕的意思,請太後别動氣。”
劉得全:“是。”
*
永安宮。
太後出面這才終結太液池鬧事,趙媛被趙嬷嬷攙扶到了永安宮,開口就是一句:"姑母你一定要狠狠懲治李柔!她實在是太過分!"
“跪下。”
“???”趙媛初聽甚是不可思議,又問出了一聲,“姑母您說什麼?”
太後雙眸無情,再度開口:“跪下。”
趙媛:“……”
在趙媛愣神時,膝蓋被宮人從後踹了一腳,直接跪在地上,先前在太液池遭受的疼痛在這一瞬似乎都回來。
趙媛吃痛,剛剛擡頭想要求情,隻見趙嬷嬷到了面前。
還不等趙媛出聲,趙嬷嬷先給了趙媛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
被打的趙媛滿眼不可思議,剛擡頭就聽到太後毫無感情的聲音傳來:“這一巴掌是打你的自作聰明,沒半點将哀家的話記在心上。”
還不待趙媛反駁,臉頰上又挨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因為你丢了哀家的臉,丢了趙家的臉。”
太後每說一句話,趙嬷嬷的巴掌就落到趙媛臉上一次。
兩個耳光。
趙嬷嬷盡管平日裡對趙媛和顔悅色,但今日有太後的旨意在,兩個耳光下去,趙媛雙頰頓時腫起來。
最初時,趙媛還試圖反抗,兩個耳光後她再不敢質問,隻低聲哽聲抽泣。
太後端坐高位尊位,無視她的眼淚,冷色道:“你是哀家的侄女,你在宮中哀家自然會護着你,但你也要謹記,哀家是太後,哀家說得話你必須照做。”
“哀家說過,最重要的是皇嗣。”
“你不去讨好皇帝,在皇嗣上不努力,反倒與皇帝的一個妃子計較長短,這是你身為貴妃該做的?還是說輕賤謝氏能讓你有皇嗣?能讓皇帝留宿在你的長信宮?”
趙媛雙唇顫着蠕動,委屈:“姑母……”
太後:“滾回你的長信宮,若當不好你的貴妃,往後不必再來。”
“……是。”
自入宮以來,每次見到太後姑母都是和顔悅色,如今見到太後姑母真的動氣,趙媛不敢再留趙媛忙不疊地起身逃走。
趙媛走後,殿中一片寂靜,趙嬷嬷小心上前安撫太後情緒:“太後可是因為長公主的話動氣?”
太後疲憊揉着眉心:“再猖狂不過是位公主。”
趙嬷嬷笑笑:“既然如此太後就更不必氣了,貴妃娘娘到底年輕,難免氣盛些。”
“年輕?”太後冷笑,“誰還不曾年輕過?可又有誰如她蠢笨?”
趙嬷嬷:“……”
太後眸光深遠,昂首冷道:“權貴人家多美妾,王侯貴戚誰又不是三妻四妾,皇帝身為天下之主有三宮六院實屬正常,有權勢的男人身邊從不會缺女人,隻有無能的女人才會隻把矛頭對準女人。”
趙嬷嬷:“貴妃娘娘是您的侄女,難免從小嬌慣些。”
太後阖着眼淡淡打斷:“宮裡從不是适合嬌慣女兒家的地方。”
“……”趙嬷嬷微頓後又道,“其實,長公主與麗貴妃結怨已久,今日之事,也不能全怪貴妃娘娘。畢竟,長公主也确實……”後面的話趙嬷嬷沒有再說,聰明的人心裡跟明鏡似的。
自長公主回到長安後便與趙家交惡。
太後笑笑:“是啊,李柔确實與趙家結怨已久。”
趙嬷嬷:“……”
太後冷眼:“說到底,不過是因着當年事。可惜,趙媛不懂,是誰保她活到了現在。”
趙嬷嬷心中歎息一聲:“相信貴妃娘娘會明白太後娘娘苦心。”
太後拂開趙嬷嬷的手,與趙嬷嬷的眼神對上,再問:“進宮一年都未能明白的事,你覺得她能在這幾日想明白?”
趙嬷嬷:"……"
太後自嘲歎息一聲,眼中溫度淡去,自嘲:“是哀家錯了。”
趙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