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哀家原本想着,隻要有肚子,隻要能孕育皇嗣,蠢笨些又如何?可如今哀家發覺,蠢笨的人,實在容易壞事,不止皇帝厭惡,連哀家看着也是生厭。”
趙嬷嬷:“……”
“其實,隻要未來的皇嗣身上流着趙家和李家的血,皇後由誰來做又有什麼可計較的?哀家從未做過皇後,可哀家如今卻是太後。”
趙嬷嬷明白太後的意思。
能夠做皇後,必得出身名門望族,出自嫡系血脈。
當初,太後讓趙媛小姐進宮,為的就是皇後之位。
但皇帝始終不肯趙媛小姐立後,倒是因貴妃之位與太後多生嫌隙。
可若是退而求其次,便無需諸多麻煩。
趙家嫡出的女兒是趙媛,可趙家的庶女卻不止一個。
除卻旁的,如今太後所在意的是另一粧事:“若清,你說,今日李柔與趙媛起龃龉,是因為李柔與趙媛早有嫌隙,還是其中也有皇帝的關系?”
“這……”趙嬷嬷糾結複雜,一時間還真不好判斷。
皇上的心思豈是旁人能輕易猜中的?她隻知皇上對長公主确實看重。
太後:“這幾日天兒不錯,正巧哀家想念家裡人,傳哀家的意思,讓家裡的女兒們進宮陪哀家來解解悶,彼此性情了解,哀家也好給她們議親事。”
“是.”趙嬷嬷猶豫,“若是貴妃娘娘得知隻怕……”
太後不置可否:“她不是李柔,沒資格跋扈嚣張。”
趙嬷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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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信宮。
孫妙可自太液池離開後沒有出宮,而是留在長信宮等消息。
半個時辰後,等在殿中的孫妙可見趙媛怒氣沖沖回宮立即迎上前,剛要開口,先看到趙媛紅腫的臉頰雙眼震驚。
趙媛臉上挨了耳光!
在宮中誰敢掴趙媛耳光?
除卻長公主李柔,估摸也隻有永安宮那位。
至于其中因由嘛……也不難猜想。
電光火石間孫妙可已将事情想了個大概,凝神屏息間上前安撫:“娘娘回來了,”驚訝間轉頭吩咐宮人,“還不快取傷藥來,娘娘的臉若是落了傷那該如何是好!”
在永安宮挨了打,趙媛本就心緒郁悶難纾解,聽到孫妙可自作主張地發号施令,壓抑的火氣頓時全都冒了出來。
還不待宮人走遠,趙媛擡手一個耳光直接甩在孫妙可臉上。
孫妙可被打懵了。
她臉上先是一疼,随即有些隐隐麻,然後熱氣彙聚,整個右邊的臉頰又脹又麻又疼。
更讓她詫異的是趙媛的舉動。
孫妙可愣在原地,一時間連捂臉的動作都忘了,顫聲:“娘娘……”
趙媛指着孫妙可的鼻子罵:“你也太猖狂,你當長信宮是什麼地方?本宮平日裡給你幾分好臉,居然縱得你在本宮面前放肆。”
孫妙可見狀隻得跪下請罪:“娘娘恕罪,臣女并未有任何輕慢娘娘的心思。”
“你沒有?本宮說話你敢回嘴,還說沒有輕慢本宮?”趙媛轉頭吩咐,“來人,掌嘴!”
“娘娘!”孫妙可驚得猛然擡頭。
她與趙媛自幼相識,雖說趙媛事事總壓她一頭,但好歹會顧及彼此顔面,可若是掌嘴……此事傳出,今後在長安貴女中她如何能擡得起頭。
見孫妙可意圖反抗,趙媛随手拿起東西朝孫妙可擲去,怒道:“若不是本宮在父親面前替你們孫家美言,你們孫家不過是個破落戶,這些年讓你跟在本宮身邊實在是擡舉你,别以為你父親即将任職,你就尊貴了。在本宮面前,本宮看得起你,你勉強算個人,若是惹怒了本宮,你就是個連狗都不如的雜碎。滾!”
說完,孫妙可就被宮人拖了出去。
懲治了孫妙可,趙媛心中怒氣散去一半,坐在梳妝台前,她稍動唇角便是腫疼。
心中暗恨,她今日本想讓謝蕪出醜,卻不想被傷成這般,看樣子晚上皇上設宴是去不成。
擡眸再看鏡中紅腫的面頰,心中惡狠狠。
李柔,謝蕪,今日之辱,總有一天,要讓你們千倍百倍奉還。
與此同時,劉得全領了旨意剛到關雎宮,開口就是一句恭賀:“娘娘,今夜皇上在紫宸殿設宴,邀您一同前去。”
謝蕪面色一喜,先是起身,可不知想到了什麼,隻見她微眉心微皺,面色略顯糾結,問起:“劉公公,太後與麗貴妃可會出席宴會,若是太後與麗貴妃同去……”
後面的話謝蕪未再說,但明眼人一見就能瞧出她的顧忌和擔憂。
劉得全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心想這位主子肯定是因為太液池的事兒對太後和麗貴妃多有畏懼。
想想也是,這位自從進了宮,可沒少看太後和麗貴妃的臉色。
太後和麗貴妃在宮中是何等威嚴?再看這位,雖生得了了一副好模樣,但膽子小,心裡不能擔事兒,又不能時時刻刻見到皇上,向皇上求助,心裡有擔憂害怕是正常的。